他当皇帝那会儿,走过来的时候,宫人们早早就屏退一旁。
即便是大宫女嬷嬷这样的身份,听闻此话,也会退到三步之外,俯首弯腰,视野里只能看到皇后的仪仗和一众恭顺谦卑的背脊。
最起码,他面对谢晚青时,没现在那么堵。
齐诀很高,匀硕直挺的气概,透着一股岳峙渊渟的稳劲,一道暗影压下来,周围的空气也跟着不太顺畅。
极少有人敢这么站在齐明淮面前,似是在挑衅,又像是宣告着什么。
笑容堆上脸,像是咬着后槽牙一般提醒着:“皇叔。”
强者之间争锋相对的气息,齐诀又何尝察觉不到。
本来他只是瞧着齐明淮脸色不对,怕他对谢晚青说什么难听的话,可被这么一激,下颌跟着紧绷了起来,脚步也不由得上前了一步,“如何?”
他行事向来霸道,发觉对方的意图也懒得拐弯抹角。
这会儿宫道上人来人往,都是往各宫里送膳食点心的。
已经有视线往这里瞧了过来。
谢晚青心想,两祖宗,你们可别在这儿干起来。
她赶紧缓和这一触即发的气氛,“王爷,我很快就好。”
齐诀走开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齐明淮短促的笑了一声。
那意味儿听起来极其的刺耳,更像是一种得逞的炫耀和不屑的讥嘲。
不仅是谢晚青听见了,齐诀也听见了,他背影一顿,谢晚青预感要糟,急忙站到了两人中间,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对着齐诀扯出一个温良不失礼貌的笑来。
“原是我行事欠妥,反倒让一个无辜之人造此风言风语,听闻过几日宁国公府要办赏菊宴,你去了或许能让这件事有所缓和。”
谢晚青明白了,齐明淮这是叫自己去帮沈意秋解围,或者说查看一下她的近况。
想来也是,国公府里的确有个难缠的角色,手段谋略说不上高明,但是她极为擅长的就是挑拨是非,争风吃醋。
前世自己多番栽在这个人手中,相比不动声色的算计使绊子,她行事霸道,撒娇卖乖一把好手,娇俏可人的模样,带着一种无畏的无辜戚戚,让人觉得都是旁人的错。
沈棠月谈及她这个姐姐的时候,眉眼神情里也全是不以为意,话里话外多是奚落和轻蔑。
后来齐诀功高震主,沈意秋留守在京都,相当于一个质子的存在,谢太后常叫她多以提点。
但每每都被沈棠月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