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县主看母亲不说话,低头沉思,以为母亲没把自已的话听进去,摇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地说:“娘,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昭阳长公主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记眼的疼爱,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说:“你呀,要是有她一半的聪慧和灵巧,娘也就不操心了。”
娘竟然说自已不如那个无礼、不知分寸的野丫头,平乐县主一下子就不干了,眼里记是委屈:“娘,那个野丫头哪好了?我怎么就不如她了?”
昭阳长公主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那孩子要宫花、要字帖才是真聪明,如果她真要了娘的镯子,那才是傻。”
平乐县主一下子弄糊涂了,她不明白怎么回事,娘赏赐下去的东西,什么时侯容得人挑三拣四了,就是赏赐一根针都要叩头谢恩的,何况是这么珍贵稀有的玉镯?
送宫花回来的丫鬟接受到昭阳长公主的目光示意,接话说:“县主,这镯子可是公主的心爱之物,宋小姐怎么敢收下。她要宫花,要字帖都只是以自已的无知来全公主的面子。”
平乐县主张着小嘴,一时间无法消化,这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认知。
她需要再好好捋捋,旁边孔雀绿釉雕云纹双耳三足炉里飘出来的香味熏得她头昏脑涨,逐端起荔枝纹杯子喝了一口凉茶,清醒清醒,转向母亲:“娘,真是这样的吗?”
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疑惑,带着求证的意味,又怕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知道母亲的话向来不错,因而惴惴的。
昭阳长公主把女儿复杂又纠结的小心思全部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又怕伤了女儿的自尊心,说:“她这么会看人眼色行事,又懂揣摩人的心理,说明她过的不如你幸福,不如你过的随意自在,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所以你不必和她比。”
一句话又把平乐县主说的飘飘然,是呀,就像母亲说的那样,过得不好的人才会学着看人眼色,自已何必与那样的人比,没的降了自已的身份。想通了这些,又高兴起来,说:“娘,那就给她一本好字帖,算是可怜她,让她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好东西。”
昭阳长公主看女儿说话又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大的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样以后难免会吃亏,可是又不忍责怪,只好对丫鬟说:“去库房里看看,找本好的小楷字帖,明天给她送去。想来她这个年龄,应该习小楷。”
昭阳长公主母女议论的宋曼九这会已坐着马车到了家,进了门就看到赵氏正坐在软榻上让针线活,她叫了一声“娘”就偎了上去,双手抱着赵氏的脖子,把头靠在赵氏的胸前,好像几年没见到母亲一样。
她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又抱着自已一句话不说,让知女莫若母的赵氏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女儿平时出去玩回来都要兴致勃勃地她和讲半天,去哪里看到了什么,吃了什么,认识了什么朋友,说了什么话,就连谁穿了什么衣服,都要一一讲来,像个兴奋的小麻雀一样。
今天这样,明显是受了委屈。
赵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侧了侧身子,把女儿抱在怀里,柔声问:“怎么了,谁惹我们圆圆不高兴了?”
圆圆是宋曼九的小名,她小时侯胖呼呼,圆润润的,两个哥哥都说她像个小圆球,就叫她圆圆,慢慢地这就成了她的小名。
宋曼九伏在母亲的颈窝里,蹭了蹭,闷闷地说了一个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