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晚音悠悠醒转时,已经躺在了禅房里,小婵正跪在床边,掩面哭泣,见她终于醒来了,立马破涕为笑,一边将陆晚音扶坐起来,一边喜道:“夫人!您总算醒了!小婵还以为……”
话到此处,她又落了两串泪。
眼眶红通通的,肿得像两颗核桃,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哭了多久。
陆晚音心尖一软,抬手为她拭泪,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对了,你身上的伤……”
“奴婢没事的。”小婵摇摇头,对陆晚音笑了笑。可她脸上残留的指痕,还有发白的脸色,无一不表明她此前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小婵,这次是我没有护好你,你信我,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陆晚音心疼地抚摸着小婵的脸,语气无比坚毅。
这次是她运气不好,居然在此地撞见了公主,还受了一番磋磨,幸得摄政王相救……对了,摄政王!
陆晚音急忙询问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夫人,奴婢当时也昏过去了,醒来才知道,摄政王派人下山请了大夫。”话到此处,小婵向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儿道,“听说派的是老爷!”
居然是裴思恒?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晚音心里冷笑,忽然想起从前的一桩事,她小时候和刺客养母在外流浪,四处漂泊,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常常是饥寒交迫,食不果腹。
因此多多少少落了点病根,寻常时候还好,一入冬就格外畏寒,稍有不慎就会寒症发作,头痛欲裂。
有一日实在起不来身,误了给裴老夫人请安的时辰,寒冬腊月被几个粗使老妈子从床上拽了起来,拉着一身单衣的她到雪地里罚跪。
裴思吟当时看热闹不嫌事大,抱着汤婆子站在廊下,言辞刻薄道:“哎呀,嫂嫂可千万别埋怨母亲,母亲可都是为了你好。听说啊,寒症就是得以毒攻毒才能好利索!”
说完,还命人往陆晚音身上浇水。
她那时唯唯诺诺,不知该如何反抗,只能任凭婆母和小姑子的轮番折辱,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足足半个时辰,险些丧命。
事后高烧不退,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小婵当时要去请大夫,也被小姑子拦下了。裴思吟站在门边,掐着腰,尖酸刻薄地骂陆晚音,说她装病,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啦?
裴思恒回府时,得知此事后一脸厌恶,随手打发了个下人,让去请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