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云荷会想,十岁的那个下午,在传统意义上,对于人生算是一个重大变故节点的那个下午,到底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创伤或者影响。
她还记得那天天气非常好。
阴雨连绵的梅雨天过后,迎来了难得的大好晴日。
天空像亮蓝色的丝绸一般光滑又清澈,白云充满了体积感,一大朵一大朵高高地飘浮着,看上去有些重量,被风吹跑时却意外的迅捷又轻盈。
阳光照耀着一切,灌木花草都闪闪发亮,透过树叶是一种发光的黄绿,有种不真实的滤镜感。
天气太好了。
以至于她和弟弟的行李被扔到轿车后备箱的时候,她也只是牵着弟弟的手轻声喊弟弟看云。
“云连,你看那朵云!”
云连照做了,发出小小的惊叹:“好大好白的云!”
小孩才满六岁,还没上小学,词汇量匮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云荷没搭腔。
两个小孩就这样在不合时宜的别墅门口目送着那朵很大很白的云快快地跑着,边缘扫过太阳,给大地投上一片轻飘飘的阴影。
行李己经放好了,大人便有点不耐烦了,催他们两个赶紧上车。
云荷眼睁睁看着后备箱盖子被大力地扣上了,里面是自己和弟弟小小的行李箱。
没有妈妈的首饰匣,也没有那个很大的嫁妆箱。
虽然云荷并没那么想要这些东西,但想到妈妈珍爱的东西要被眼前的这群亲戚留下,总觉得不是滋味。
……“姐。”
云荷被一声轻唤拉回了现实。
云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走到自己旁边。
“作业写完了吗?”
云荷一边说一边拿着烟托吸了最后一口掐灭,再把烟雾吐到窗外。
“嗯。”
“写完了就洗洗睡吧,时间不早了。”
“少抽点烟,姐。”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