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昭显然不屑,嗤了一声:“说得轻巧,也就这几日得闲,等等就要迎来会试,若还没换回身子,真不知道你要怎么应付礼部堆成山一般的事务。”
“既是无事,你怎么回来的要晚些?”
“我来上京还不曾好好出去逛过,如今有机会自然是在街上多逗留了会儿。”
桑眠从袖口中掏出一支买回来的白玉梅簪,素净淡雅,极是好看。
李闻昭不疑有他,却有些不满。
“一个人在外头有什么好逛的,府里明明还一堆事儿,你倒是会偷懒。”
白玉梅簪被光映得透亮,桑眠将其收进匣子里,面色有些冷:“我从前从不过问你这些的。”
“你不是说男子主外女子主内,怎么这会儿倒是计较起来了?可是后宅事情忙不过来?”
“自然不是!”李闻昭站起身子否认。
他今日一早就被抱月叫醒去给母亲请安,伺候母亲用饭,又马不停蹄处理了一桩下人纠纷。
紧接着就因人手不够,去花房帮忙,那些个花草都是春日宴上要用的,母亲千叮万嘱,亲自看着他们卸货收拾。
若是自己身子倒也罢了,强壮有力,搬搬挪挪不费什么劲,可桑眠这身板娇弱得很,直累的腰酸背痛,还不小心碎了一盆,让母亲好一顿数落。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直叫,李闻昭这才想起自己忙活大半天,连顿饭都还没吃。
“正好,那药是饭前喝的,你现在喝了吧。”
“什么药?”
桑眠面无表情指了指桌案上青釉牡丹文刻碗,里头是一汪黑漆漆的,早凉透了的药汤,那是自己今早离开之前熬好的。
李闻昭看见药碗才想起她昨晚的嘱咐,晨起忙慌,自己竟忘了个干净。
他敷衍的挥挥手:“一天不喝也没事吧,你身子也不至于矫情成这样。”
“抱月也是,怎么没提醒我。”
“抱月是母亲拨过来伺候的。”桑眠淡淡开口,“你避着她些。”
李闻昭下意识想说抱月最是稳妥忠心,却蓦地浮现母亲今日当着诸多下人的面责骂她手脚不利索的模样,终是抿紧了唇沉默。
二人无话,直至一同挪去偏厅用饭,桑眠走在前头,掀了帘子才进去,忽然被温香软玉撞个满怀。
紧随其后的李闻昭眼睁睁看着容枝荔从桑眠怀里冲他露出了个挑衅的笑。
他蹙眉唤了一声:“枝枝?”
想到桑眠平日里称呼,他又改口:“容姑娘怎么来了?”
容枝荔并不理他,反倒是拉过桑眠裹着纱布的那只手,凑近吹了吹,满眼心疼。
“昭哥哥怎么这般不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