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离得再近一些,祁鹤就能听到她清晰的心跳声。
可是没有如果,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顾清漓伸手拎过塑料袋,那只如同孩童般大小的手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在她即将要走的时候,祁鹤叫住了她。
“同学,我们是不是认识?”
是觉得盯着看他看得太久了吗?
顾清漓拎着塑料袋的手一紧,不敢回头看他。过了很久,她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认识,只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
所以我看得久了一点。
声线被她刻意压低了,几不可闻地有些颤抖。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清漓仓皇地逃出了这家便利店。
祁鹤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有些微微失神,随后低低的笑了一声。
这姑娘怎么还骗人呢,骗就骗了,还要顺带着再夸他一下。
踏出超市门的一瞬间就感觉进入了一个烤炉,又闷又热。
顾清漓轻轻喘着气,捏紧塑料的手松了松。她抬头看着黑布一样的天空,一阵酸涩感突然袭了上来。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浓烈的委屈,以及不甘。
腐败的原生家庭,不堪的过去,好不了的精神病,进不完的精神病院。
像是一道又一道沉重的枷锁,拖着她,让她无法前进半步。
在相同年纪的人还在学校里追寻梦想的时候,她在不同的工厂里蹉跎,只为了补贴上自己的医疗费。
一种名为自卑的情绪吞噬着她,几乎将她杀死。
顾清漓心想——
阳光不属于她,这世间的美好不属于她,野玫瑰也更不会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