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乐衍觉得她不用低头装胆小了,老天爷怜悯她,刚到上京就有伯爵府的大热闹看,怕是这伯爵府要倒大霉。
她身后的王大野早就安奈不住抬起头打量。
老夫人接二连三被这母女二人下了面子,长年累月的上位者姿态使她早就习惯了颐指气使地解决问题。
啪的一掌拍到小桌上,冷声呵斥:“那你们是要如何,抄家灭族不成?”
庄乐衍听这话脸色一僵,抄家可以?灭族她现在改姓来得及吗?早知道路上多磨蹭些日子,抄完家再回来。
“老夫人严重了。”陆临枫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活动了下肩膀说:“公事公办就好!”
“好一个公事公办?”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临枫,出声讽刺:“如今是我大儿子出了事你要公事公办,若是我二儿子出了事,你难道也要公事公办?”
陆临枫停下手中的动作,歪头看向老夫人,理所当然道:“我母亲眼光好,自不会看中这般宵小。若真是眼瞎心盲了,当然也要公事公办。”
他话说得慢却是又稳又狠的打在老夫人的心上,偏得她的两个亲生的儿子没出息谁也压不住这臭小子。
庄乐衍抬头看他,消息说宁安郡主二嫁伯爵府次子,他应该就是宁安郡主跟先头那位的孩子。那消息称伯爵府次子痴情苦求已经丧偶的宁安郡主多年,最后郡主被他感动,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她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孩子,不会再为伯爵府产子。
老夫人气急猛地看向二儿子庄尘,咬牙切齿道:“你就要看着他们母子这样折辱你的母亲吗?”
庄乐衍的目光也随着老夫人望向庄尘。原来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不争气,犯了大罪被抓到小辫子。怪道是她运气好,盼着伯爵府倒霉盼了这么多年,一回上京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庄尘虽是行二,却是庶出。从小到大伯爵府的所有资源都偏向嫡子庄驰和庄沛,谁都不看好他暗暗打压他,可偏偏他最有出息。再工部一路稳扎稳打地向上爬,如今已是工部侍郎是整个伯爵府官职最大、最有出席的儿子。
不仅得陛下看中还娶了宁安郡主。
只见他稳稳站起来,长身玉立,恭恭敬敬地朝老夫人行了一礼道:“儿子不知大哥所犯何罪,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君子处事自当明是非、辨善恶、识好歹,吾等为官自当忠君王、为百姓、效天下,死亦不折。今日大哥做错了事自当受罚,他日吾若改初心亦该万死。”
啪、啪、啪!庄尘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掌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庄乐衍身后的小丫头一脸崇拜地望着庄尘痴痴地鼓掌,还是被庄乐衍瞪了一眼又踩了一脚才停下来,待看到众人或气或怒的目光时忙低下头。
明明就说得很好么,难道就自己想鼓掌吗?
庄乐衍偷偷给了她一个眼神,其实她也差点喝彩出声,没想到伯爵府还能养出这样的硬骨头。
老夫人气得怒目圆睁,半晌指着庄乐衍大骂:“你就是这么教丫鬟的,你舅舅到底有没有教过你何为孝道,何为教养。”
她越过几人直接将气撒在庄乐衍身上。
庄乐衍莫名其妙被斥责教养不好,心下冷笑,这是谁都得罪不起就拿她当出气筒。
遂眼神冷了下来上前一步,面上依然恭敬,规规矩矩再次福礼,开口道:“舅舅教我为官者应清风鼓袖,朗月正冠,为国为民;为将者要忠君报国,守山河,纵马革裹尸虽死不悔。
所以……”她抬起头正对上老夫人的眼睛,语气坚定:“阿衍觉得,二伯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