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城内乱成一团,突厥的一行人也因此继续留在了酒楼内。不过短短的几日,洛邑城内接连出现人咬人的惊人事件。禹临士兵昼夜巡查在洛邑城内,可每每就在韩靖宇以为已是将城内伪士兵抓干净的时候,便是又会出现新的伪士兵。在如此的防不胜防之下,洛邑城内已有不少无辜百姓被咬伤。韩靖宇为了防止疫病继续扩散,只得见一个抓一个,将那些发病的百姓也暂时全部看押在了军中。姬梓昭这边倒是有些进展。只是对于城内扩散迅速的疫病,这些进展就显得很是微乎其微了。张叔忠真的是说到做到,晚上姬梓昭熬通宵时,他便是在外面守着,等到白天姬梓昭小睡的时候,他就捡着姬梓昭研究的东西继续研究。对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张叔忠不过是霸占了姬梓昭的房间做研究而已。韩靖宇赶回到客栈的时候,姬梓昭正是坐在炉子前煎煮着新调配的汤药,屋子里满是苦涩的味道。“荣和郡主想的没错,那些发病的人并非是禹临新兵。”姬梓昭对于这个结果并无意外。在禹临军中,士兵所需服从的只有将帅一人,其他人哪怕身份再是高贵,在士兵的心里都是大不过将帅的,不然还何谈的军规军法?但是那日在厅堂里,前来禀报的士兵,喊得是主子们,而并非是韩少将。很显然,那个来传话的兵,根本就不了解禹临的军规。“没想到突厥竟连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简直可恶!”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突厥的穆曼将军还能有谁。若非不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韩靖宇真的是恨不得将突厥那些人就地正法。姬梓昭却忽然询问,“不知那些被关在营地内的伪士兵,手中可有老茧?”韩靖宇仔细想了想,才是摇头道,“并不曾看见。”姬梓昭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个被挑断了筋脉的伪士兵,“如此说来,除去这个人之外,其他人均不是突厥人。”突厥人天生用斧,故双手的虎口都存有厚厚的老茧。韩靖宇拧眉道,“或许是突厥人从其他城池挟持来的百姓?”张叔忠忽然从里屋走了出来,“不知韩少将可还记得靖州鬼案。”韩靖宇惊愣片刻,才喃喃自语道,“难,难道……”靖州鬼案,乃皇家绝密。传闻几年前,靖州城内忽出现恶鬼吃人。朝廷派出一万人马前往平定,结果却全部死在了靖州城内。皇上不得已下了死令,才得以平息了靖州闹鬼一事。后来靖州鬼案被朝廷设为绝密,朝中再无人敢提及此事。张叔忠看向姬梓昭道,“当年带着皇上的死令前去平定靖州的,便是姬老将军。”姬梓昭蹙眉深思,“我并不曾听闻祖父说过此事,更不知禹临还有靖州城。”张叔忠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荣和郡主不知也是正常,焚烧屠城后,如今的靖州早已从禹临地图上消失。”姬梓昭心口重重一跳。焚烧屠城。焚烧城池,屠杀城内所有百姓。韩靖宇脸色发白,“张院判以为,如今的洛邑跟当年的靖州一样?”张叔忠捋了捋发白的胡须,“当年我也前往过靖州,自敢肯定与如今洛邑一般。”韩靖宇并不相信张叔忠的话。当年靖州鬼案,突厥并不曾攻打禹临,又怎么可能留着靖州的疫人到现在?姬梓昭黑眸发凉,“如果将疫人扔进洛邑的不是突厥人,而是我们自己人,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韩少将不要忘了,那些疫人虽不是禹临军,但身上穿着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禹临铠甲。”韩靖宇,“……”真的是越分析就越惊悚。放眼洛邑城内,能够有本事留下当年疫人,又能盗取军中铠甲的人……似乎就那么一个了。韩靖宇猛然起身就要往外走。姬梓昭却是一把将其拦住。韩靖宇不懂,“难道荣和郡主想要偏袒那凶手不成?”姬梓昭摇了摇头,“无凭无据去抓人,韩少将以为真的能如常所愿?”。韩靖宇捏紧拳头,“难道就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此事我自会给韩少将一个交代。”如今的洛邑城内已危在旦夕,断不能再为了那种人渣浪费时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启禀韩少将,突厥士兵于城内集结,说是要帮着禹临平乱。”姬梓昭面沉如水,“引发疫病,借机平乱,方可正大光明屠杀洛邑满城百姓。”突厥的这位穆曼将军,果然是老谋深算啊。韩靖宇捏紧双拳,“突厥士兵听的是穆曼将军的号令,再者,如今突厥打的是为洛邑平乱,若禹临军出面阻挠,只怕是要惹起更多的麻烦。”一旦突厥借此扬言禹临不识好歹,主动毁掉两国友谊,那么之前所签订的谈和协议便算是彻底作废了。借此,突厥可再是趁机死咬禹临,逼迫禹临重新跟突厥签订新的谈和协议。姬梓昭自然明白,此事韩靖宇确实是不方便出手的。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是突厥不可控制的存在。姬梓昭稍想片刻,便是将跟随在韩靖宇身后的姬梓绣叫了过来,轻声叮嘱了一番。随着姬梓绣点头离去,姬梓昭便是看着韩靖宇又道,“劳烦韩少将稍等片刻。”韩靖宇虽疑惑,却也是按着急切等待着。如今洛邑城内危在旦夕,若其他人让韩靖宇等,韩靖宇自然是不会等的,可这一路走来,他是真的佩服姬家的这位大姑娘,如今见姬梓昭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他便是狠下心等了。最主要的是,韩靖宇也好奇,姬梓昭究竟给他找了一个怎样的后援。而就在韩靖宇满心疑问和期待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门就是被踹开了。只见一个人影就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里,“不就是一个突厥么,交给小爷就是。”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韩靖宇惊愣抬头的同时连忙起身,“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