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兰不明落红的慌张,却还是点了点头。落红似是真的着急了,赶紧又道,“五殿下在客院里喝多了,你快是去街上买一些醒酒汤回来。”心兰回头看了一眼柴房里的永梅,“可是……”落红的脸色冷了下去,“别可是了,赶紧照着我的吩咐去做,若是五殿下真的在你们姬家出了事情,你们姬家又要拿什么担待?”现在皇城的人都是知道姬家大姑娘日后是要回五皇子府邸的,心兰生怕此事影响了自家小姐跟五皇子的感情,忙不迭地点头跑远了。一直等心兰跑没了踪影,落红才打开了柴房的门,“五殿下要见你。”永梅心下一颤,面颊便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落红一眼便是看穿了永梅的心思,心底有浓浓地厌恶在翻滚着。可落红就是再不情愿,也是不敢违抗了五皇子的命令,还是将永梅带进了客院里。永梅按照落红的示意,撞着胆子推开门,“奴婢永梅前来拜见五殿下……”屋子里,谢璟舟正是靠坐在床榻上目光迷离,身上穿着的只有皇子才配穿戴的蟒袍,更加突出了他的身份和英俊之气。似是听见了永梅的声音,谢璟舟幽幽望了过来,“过来吧。”永梅撞着胆子上前几步,本来以为落红刚刚的话不过是为了支开心兰的借口,没想到如今一看五皇子是真的喝多了,“五殿下,酒醉伤身,奴婢……”还未曾等她把话说完,谢璟舟就是抓住了她的手。永梅僵住身体,只觉得一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五殿下,您真的是喝多了……”谢璟舟却痴痴地笑了,“喝多?若是不喝多又如何能够看见你?”永梅又是一愣,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只是就在那无声的喜悦在心底蔓延的时候,却是又被谢璟舟所喊出口的名字打回到了现实,“梓昭,你什么时候才是能不嫌弃我,才是能够明白我的苦心?”永梅这才是知道,自己是被当成了小姐。只是根本不容她解释,便是忽手臂一紧,等永梅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是被谢璟舟压在了床榻上。永梅浑身一颤,“五殿下,奴婢……”谢璟舟却是不再给她说话的时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站在门外的落红听着屋子里的响动,屈辱又不甘地红了眼眶,却死死地咬着唇仰起面庞,不让那打转在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辰时已过,姬梓昭随着姬家的女眷一同朝着城门的方向沉默而行。送走了姬家男儿她们虽是不舍,可在疼痛之余她们又深感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也正是到了这一刻,姬家的小女儿们才是理解了当初长姐说的那番话。姬家已没有依靠,若是想要继续在这乱世之中浮沉,便需独当一面。她们,真的要快快长大了。杨朗一直静默地走在最后面,眼看着就要抵达城门,便是停下了脚步。姬梓昭似是若有所感,回头时果然见舅舅正打算翻身上马。搀扶着娘亲一同走过去,姬梓昭当先开口道,“舅舅可是要回去了?”杨朗点了点头,“姬家男儿已下葬,我也该回去了。”大夫人林婉云对自己的哥哥有千万的不舍,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是说不出来,只能含泪凝望着。杨朗见妹妹神色凄然又充满着浓浓的不舍,心里也是堵得厉害着,“如今姬家无男子出头,虽你身为姬家的当家主母凡事定要亲力亲为,可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若是有空便带着梓昭回家去看看,父亲和母亲也很是挂念你。”大夫人林婉云含泪点头。杨朗又是走到姬梓昭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的梓昭真的是大姑娘了,如此就算舅舅走了也就安心了。”姬梓昭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舅舅传递而来的温度。半晌,她才是对着身边的青竹示意了一眼。青竹上前几步,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杨朗正是要拒绝,便是听闻姬梓昭先行开口道,“都是一些路上用的东西,舅舅若是连这个都是要推辞,又怎么能让我跟娘亲放心送舅舅离去?”杨朗看着那不大不小的包裹,想着里面也不过就是一些的干粮,便是不再客套的背在了后背上,翻身上马,又是恋恋不舍地深深看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儿一眼,才是驾马离去。只是杨朗前行了不久,就发现后背的包裹坠得肩膀生疼。无奈之下,他只得拉紧马绳取下包裹。未曾想到打开一看,杨朗惊的险些没是从马背上折下去。只见里面不但有成锭的百两银子,更是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再是看中间夹杂着的些许小袋子,里面竟装满着一把把的碎银子。从零到整,事无巨细。足以见得连他打尖住店,甚至是路上所需的一切银子全部准备妥当。杨朗,“……”他的外甥女儿都是这么有钱的吗?杨朗无奈回头观望,却早已看不见了姬家女眷的身影。姬家男儿虽已入土为安,皇城的百姓却仍旧沉浸在壮观出丧之中难以自拔。很快,消息是传进了皇宫里。御书房内,孝昌帝听闻着大臣的进谏沉默久久。百姓们对姬家的信奉和追捧,并不曾出乎孝昌帝的预料。正是因为姬家太深得民心,故当初的孝昌帝才会脑袋一热,将军符给了二皇子,想要让二皇子挫一挫姬家的锐气。结果没想到……二皇子不但把姬家给挫没了,更是挫进去了他近十万的大军。“未曾想到姬家女儿更胜男儿,明明满门男儿都是不在了,不但能惹得四殿下五殿下,接连前去祭拜,更是听闻今日七殿下为了给姬家开路,连闹事的姬家分支都是送进了奉天府。”左丞相阴阳赞赏着。孝昌帝早就是听说老四和老五都是去了姬家。不过这也是常理,他已是平反了姬家,皇子们前去祭拜也是让他舒心。至于小七……孝昌帝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小七倒是也有办正事的心思了,倒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