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等面前的百姓都是喝完了汤药,才是起身朝着街尾走了去。本来,他是想让张院判去休息,今晚自己值夜,可未曾想到,等他走到街尾,看见的却是被踹翻在地的大夫们,和满目药炉反倒在地的狼藉。陈刚赶紧走过去,将一名大夫拉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夫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咬牙道,“刚刚来了一队的突厥人马,说是突厥小将军感染疫病,让张院判亲自去酒楼诊治。”陈刚脸色大变,赶紧转身朝着街头跑了去。姬梓昭所在的木门前,谢璟麒正盘膝而坐,跟尊恶神似的守着里面的姬梓昭,路过的大夫和百姓别说是走路不敢大声,就是连喘口气都得憋着。陈刚匆匆忙忙而来,还没等说话,就是被谢璟麒一剑逼在了脖子上,“有什么事情等姬梓昭醒来再说也不迟。”陈刚无奈,“七殿下麻烦通融一下,真的是有大事啊!”谢璟麒挑了挑眉,再是将手中的长剑逼近了陈刚脖子几分。陈刚,“……”真的就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可面对恶鬼一般的七皇子,陈刚也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地一同等在木门外面,心里不停地祈祷着自家当家能早些醒过来才是。姬梓昭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可哪怕是再早,一夜都是已经过去了。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打开木门,结果就是看见陈刚正欲哭无泪地看着她。“出了什么事情?”陈刚见七皇子总算是把手里的长剑收起来了,赶紧把话说出了口,“当……荣和郡主大事不好,昨日深夜时分,突厥小将军感染疫病,突厥的阿诗雅公主连夜下令把张院判给掳走了!”谢璟麒一听事情不对,也是忙站起了身,“疫病已被控制,那突厥的小蛮子怎么可能感染上疫病!”陈刚叹了口气,“这我就不知情了,不过这都过去一夜了,也是没见突厥那边将张院判给放出来啊。”谢璟麒拧着眉,总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劲。只是还没等他想出来个所以然,就是听姬梓昭对陈刚道,“马上将所有的大夫喊起来,将我带来的青龙参全部找出,添加进解药之中煎煮,再是将所有的解药送去酒楼给突厥士兵。”陈刚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办。”。姬梓昭看向青竹又道,“你随我去酒楼。”谢璟麒紧追在后面,“如果是去要人的,自然应该我去,你去等着挨揍么?”姬梓昭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谢璟麒,“七殿下真的想要帮忙?”她不离开洛邑,是为了满城的百姓,更是为了将突厥彻底踩在脚下。如今突厥有所行动,便是代表那个一直在暗中帮着突厥的人,又要对洛邑动手了。谢璟麒面对姬梓昭的疑问,自是点头的,“那是当然。”刚巧此时韩靖宇也是收到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姬梓昭看向谢璟麒忽然询问道,“难道殿下就不好奇,为何那些混入城中的人,穿的是咱们禹临的铠甲?又为何曾经在荆州发生的疫病,现在又是好巧不巧的发生在了洛邑?”谢璟麒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之中有人跟突厥联手?”姬梓昭点了点头,“如今突厥将张院判带走,为的就是让咱们无法继续大量供应解药,毕竟所有人都清楚,此解药是张院判一手调配,若无张院判在旁监督,其他大夫必定吃不准药量,而此时再刚好洛邑又是爆发疫病,殿下以为如何?”此话,就是连韩靖宇都是跟着心惊肉跳。若在发疫病,满城皆乱。从皇城那边收到洛邑疫病的消息来看,赶往洛邑的人怕已是快要抵达了。如果真的给那些人看见了洛邑再次疫病爆发,必定是要焚烧屠城啊!谢璟麒周身的暴虐渐渐弥漫扩散。竟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真的是不要作死的太快。“韩靖宇,你马上调集一千士兵,随我守在洛邑城门口,我倒要看看谁如此大胆,敢在小爷的面前将疫人塞进洛邑!”“是,微臣遵命。”随着谢璟麒翻身上马,姬梓昭也是带着青竹坐上了马车。透过车窗,她望着直奔城门而去的谢璟麒,漆黑的眸渗让人看不透的幽深。希望,谢璟麒在面对罪魁祸首时,也能有现在的坚定才好。酒楼门前,仍旧有大量的突厥士兵看守着。只是对于姬梓昭的到来,突厥士兵并未曾阻拦。带着青竹一路走上三楼,姬梓昭还没等进门,便是能够听见其内撕心裂肺的叫喊。姬梓昭转头看向身边的青竹。青竹甚至是连思考都没有,抬脚就是朝着面前的房门踹了去。“砰——!”紧闭的房门被踹飞,直接撞碎在了屋内的墙壁上。正是坐在屋子里的阿诗雅公主被吓得尖叫一声,“何人如此大胆!”姬梓昭迈步而入,看着瞪大眼睛的阿诗雅公主,面色淡然无波,“突厥公主既是做出拐我禹临院判的事情,如今又何必露出如此惊讶的神色。”语落的同时,扫向屋子的四周。只见床榻上的穆时帧被五花大绑,面色发青,确实是疫病突发的征兆。而张叔忠则是被几个士兵按着肩膀,强迫跪在地上,面冲着床榻。老人家年纪大了,被这么压着一夜难免有些体力不支,耸搭着的眼皮显得有些昏昏欲睡,似是听见了声音,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当看见站在屋子里的姬梓昭时,浑浊的眼睛才算是显露出了些许的光亮。“荣,荣和郡主怎么来了,快,快走……”姬梓昭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阿诗雅公主,“这便是突厥公主的待客之道?”阿诗雅公主冷冷地笑着,“是你们禹临的人不识好歹,我不过只是想要让他救治我的阿帧,这个老不死的却再三阻挠,没有杀了他已经是便宜他了!”张叔忠似是没有听见阿诗雅话中的杀意,仍旧对姬梓昭劝说着,“还请荣和郡主速速离开,微臣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