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昭不愿在没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想着刚刚三妹妹的话问着,“刚刚三妹妹说,如今城内的物价均在上涨?”姬梓妍点了点头,“确实没错,很多菜价都是曾经的两三倍不止,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朝廷也没个准信儿,如今闹得皇城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吵着要囤菜呢。”突然的物价上涨,可绝不是什么好事。当天晚上,姬梓昭便是让青竹去了一趟四大医馆询问药价。结果却得到了药材供不应求,已经被迫涨到了曾经的四倍不止。皇城内的物价一向稳定,再加上户部追查的严禁,根本不敢有人恶意哄抬和炒作。可皇城的人数是有限的,如果不是恶意哄抬的话,供给一定是够的。除非……有外来人口大量涌入了皇城。姬梓昭想的没错,最近皇城是不太平。得到消息的朝廷分派任务到了参将署和兵马司的头上。身在参将署的谢璟麒自然是要撸着袖子猛干的,只是有谢璟舟在,自然是不可能让谢璟麒如此便宜就拿着功劳在皇上的面前刷好感。谢璟舟偷偷给在兵马司的幕僚放出消息,让兵马司在半路截胡,他自己则是整日跟在谢璟麒的身边,正大光明的拖着谢璟麒的后腿。试想每当谢璟麒想要抓人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大呼小叫,惊如脱兔,一会要吓昏过去了,一会又是害怕的走不动了……完全被限制了施展的谢璟麒很是火大。可就算再怎么想要杀了谢璟舟,谢璟麒也是不能当面抡拳头。到底是皇兄弟,若真闹出了什么手足相残,朝堂上的那些老不修还不弹劾死他?不过谢璟麒不能在明面上动弹,但谢璟澜却可以在背地里搞动作。身在户部的谢璟澜确实没资格参与此事,但却可以暗戳戳的抬高皇城内的物价,如此最先买不起物资的自然就是流入进皇城的难民了。在户部,兵马司和参将署的重重围堵下,流入皇城的难民已得到了控制。虽然此事谢璟麒没能得到什么好处,谢璟舟部署的兵马司也没捡到任何的便宜。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些身在军职的人都比不过一个天天敲打着算盘过日子的户部,别说是功劳了,不丢人丢到姥姥家就不错谢天谢地了。姬梓昭收到四皇子信的时候,也是惊了下的。信上说现在流入进皇城的难民都是从潼临那边过来的,可潼临远在禹临边界,如此山高水远涌入皇城,可见潼临的战事愈发迫在眉睫了。不过姬梓昭对朝堂的事情并不在行,这种事情只是知道就好了。反正有四皇子在,七皇子也不会那么轻易吃亏的。而且一想到那日在茶楼四皇子说的话,姬梓昭连信都是懒得回了。随着皇城的物价渐渐回归正常,太医院的擢考也接踵而来。六月中旬的天气,酷炎闷热,日头大得刺眼。一众参加擢考的大夫来到了设立在皇宫外的医教所。这里是用来收已入职太医子孙的地方,更是有固定的太医轮流在这里讲学上课,以更好的为朝廷培养世家子弟。而正是因为这些子弟在医教所内,每半年都需要小考,所以根本无需再统一参加太医院的擢考。距离擢考还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医教所的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此番参加擢考的人一共有四十余,密密麻麻的拥挤在院子里,更是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姬梓昭一经出现,便是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一席青裙,墨发轻挽于脑后,虽未曾施任何的胭脂水粉,可仍旧醒目得厉害。一众的大夫们早就是听闻此番擢考有女子参加,可听说是听说,如今真的亲眼所见,还是禁不住观望和议论的。“这便就是那个姬家大姑娘?”“就她一个女子,不是她还能有谁,要我说她就是幸运,或许当初薛将军本身就没什么大病,结果就是被她给捡了便宜。”“这话说的不假,如咱们均自幼苦学医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能成什么大事。”院子里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所有的目光都死盯着姬梓昭不放。姬梓昭沉默地走过那些人的身边,本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着擢考,结果却是被一个莽撞的人影挡住了去路。“姬家大姑娘,久闻大名。”姬梓昭抬眼打量着面前成熟男子,并没打算开口。男子倒是不介意,抱了抱拳笑着又道,“我姓姜,名广晟,早听闻姬家大姑娘威名,如今能与姬家大姑娘一起参加擢考乃是姜某的荣幸。”皇城的姜家?随着男子自报姓名,不单是姬梓昭正色了起来,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是看向了男子。姜家也算是皇城的大门大户了。曾经的姜家老太爷就是在皇宫里面当太医的,听闻更是曾任职院判。后来姜家老太爷故去后,姜家便是用家底在皇城做起了药品的买卖。近几年虽没听过姜家进宫任职,但姜家的药材生意做的可是愈发风生水起。姬梓昭知道姜广晟,完全是因为四大医馆跟姜家有过合作,陈刚更是还赞许过这位姜家的姜二少爷,是个沉稳内敛的人。想着陈刚对其的夸赞,姬梓昭便是开口道,“久闻姜家二少爷大名。”姜广晟见姬梓昭笑了,就好像一丝涟漪化开在了唇角边,好似连头顶上的阳光都跟着愈发明媚了,不禁微微一怔。姬梓昭趁机打量着姜广晟,一席的深褐色长袍,头戴玉冠,五官硬朗,肌肤虽谈不上白皙如玉却也是健康的小麦色。再见他看向她时,双目干净,气色沉稳,虽是有些愣怔,但毫无任何的轻浮之色。姬梓昭知此人确实是如刚叔所说的那般,是个正人君子,便又是随口一问,“听闻早先姜家老太爷便在宫中任职,姜家二少爷怎又来参加擢考了?”姜广晟回神的同时,忙垂眸道,“幼时便是跟着家里面学医,奈何后来便是做起了药材生意,这些年倒是疏忽了当大夫的本职,姜某不想旁人以后提起姜家,只知姜家是做生意的,便想着从操太祖旧业,既是下定决心,便不好旁门左道,若能通过擢考,才是对姜某以及以后所诊治的病患一个最好的交代。”姬梓昭可是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问,便得到了如此的长篇大论。不过能够拒绝内定而参加擢考,光是这份赤诚就足以让姬梓昭高看一眼。“姬家大姑娘其实不必惊讶,此番还有一位内定的人同样参加了擢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