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重新回到落落手中。和陆骁的最后一次会面也结束了。沈棠在颜家的安排下,跟着颜东转院回C市。刚把公寓的东西重新归置好,她就接到卓风的电话。“沈棠,颜东还昏迷不醒,我不该打搅你们,但阿曼最近的状态真的很差,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已经整整两天不吃饭了,我……”沈棠皱眉道:“她怎么了?是又有人上门堵她吗?”那头卓风语气里满是懊恼。“确实有人堵她,都是狗仔,你居然不知道吗?不知道谁在网上放出阿曼的私房照,还说她……总之你自己上网看看就知道了,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些天忙着照顾颜东,她哪有时间上网。沈棠刚打开新闻页面,榜首的新闻标题赫然映入眼帘。“前一线女星宋知意深陷‘艳照门’,和男子神秘SM……”上面的照片有几张竟然是上次宋知意被下药时的场景!前几张照片上,打着马赛克的赤裸男手里拿着皮带,怒视地上瘫软无意识的宋知意。再后面十几张都是写真类的暴露私房照。沈棠压着火气翻到最后,差点摔了手机。明明三个狗仔都被董凌解决了,怎么照片还能流出来。难道是董凌故意放出来要逼宋知意回去吗?彼时,狭小的公寓内。宋知意缩在墙角,手指抖着一下下划屏幕。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谩骂嘲讽,她止不住流泪,疯了一样把手机往墙上狠狠一砸。四分五裂。门外卓风听到声响,急忙撞门。“阿曼!你不要想不开,让我进去陪着你好不好?不要做傻事!”宋知意痛苦地捂着头,闭眼扯着嗓子大喊:“滚!都滚开!”卓风急得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好,我不吵你,你累了饿了就开门好不好?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里面又寂静下来。他无力地坐在门前,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网上的流言一条又一条,宋知意的账号被攻陷得几乎瘫痪。“我说照她的性子是怎么挤进一线行列的呢,原来是陪金主陪的啊,开了眼了。”“宋知意的粉丝们呢,都死了吗?怎么不出来吠不出来洗地了?”“前粉丝在此,已经脱粉并转黑,我宣布以后宋知意就是娱乐圈女星的耻辱,要有谁替她洗白,我一定开一百层楼怼!”……饶是卓风这么开朗的人,看到这些留言都压抑得展不开眉,更不必说宋知意了。他前后给媒体报社和社交软件平台都打了电话,想花钱压下来。不想人家不但不应,还下套盘问他是不是宋知意的新金主。卓风解释不清,直接挂电话拉黑。沈棠赶来时,他正哭着扇自己耳光。“我怎么这么没用,什么办法都想不到!”她急忙上前拉住他,“你现在自暴自弃又有什么用!知意她……以前吃了很多苦,但网上的照片是被恶意剪辑过的,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澄清的平台啊!”宋知意本人已隐退,社交账号也瘫痪了。不但没有经纪公司来公关,她自己连召开发布会的能力都没有。卓风呆呆地耷拉着手。“对……要找地方给阿曼澄清,沈棠,阿曼就麻烦你照顾,颜东那我请护工过去,拜托你了!”说完,他火急火燎地开车驶离。沈棠叹了口气,轻轻一叩公寓的门,“知意,是我,沈棠。”数秒后,门开了。她心底一松,推门进去。公寓里,酒瓶烟嘴扔了一地,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透不出一丝光亮。宋知意跌坐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沈棠也不劝,只自顾自为她收拾房间,又煮了饭。等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宋知意把脸深深埋在腿间,哑着嗓子说:“沈棠姐,我甚至不知道是谁要害我,我从来不想和别人争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来逼我?”沈棠小心地揽着她的肩。“我明白你,当初我父母出事,家道中落,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其实很快就能忘掉的,你有新的生活,有朋友,还有卓风,他很担心你。”之后几天,卓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如约给颜东安排了24小时护工。沈棠就一直关着店门,一直在医院和宋知意的公寓间两点一线。直到某次在医院,护工做卫生时不小心开了电视。当时沈棠正在给颜东擦脸,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猛地转头。电视里正在直播一档节目的海选现场。屏幕上那张帅气又焦急的脸,正是卓风!卓风一袭轻便的运动服,手里捧着宋知意的灯牌,拿着话筒毫不怯场。“我是084号选手卓风,也是宋知意的狂热粉丝,今天我带来的歌曲是……”沈棠回过神来,急忙打通宋知意的电话,“知意,你打开电视,看看娱乐频道!”节目里,卓风像赶场子一样清唱完一首歌。主持人刚要上来走流程,被他伸手阻止了。“对不起,我还有话要说,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我是宋知意的粉丝,也是她现实中的朋友,我想告诉大家她不是谣言里那种人,她善良阳光温柔,对待别人十分真诚,请大家不要再无脑攻击她……”台下的导播急了,扯出对讲机:“赶紧把他拉下去!快换人!”几个工作人员跳上台要把卓风抬走。直到话筒收音前最后一刻,他还在说:“宋知意是无辜的,有人故意要伤害她,你们……”被扛下舞台后,卓风还一脸愤懑。“你们把我拉下来干嘛!我还没说完呢!”这是直播节目,收视率还不低。卓风出场的短短五分钟内,在线观看人数直接破亿!公寓里。宋知意捏着遥控器,看着屏幕上拼命挣扎不想下台的卓风,嘴角无力地一扯。一同扬起的还有眼角滚烫的泪珠。虽然哭意汹涌止不住,可她用力挤出一个笑。晚上,卓风回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她门口低头认错。“对不起阿曼,我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