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尘孤零零的坐在走廊里,护工告诉她抢救结束了,她才回过神。唐继再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但医生让唐尘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各项指数都是临界点,随时。。。。。。唐尘对医生鞠躬道谢,返回病房后给弟弟揉手臂,“你去休息吧阿姨,我想单独跟他待会。”护工知道她要强,不想给人看到脆弱的一面,“那我在隔壁茶水房,你有事就叫我。”唐继的双腿从膝盖截肢,大腿的肌肉基本上都萎缩了,腿比手臂还细。没人比她更了解唐继,他虽然被伤痛折磨,但他一直乐观开朗。加入残疾人篮球队后,唐继积极锻炼,分享生活,绝对不会因为输了一场比赛就选择轻生。她要唐继醒过来,亲口告诉自己,那天发生了什么。两只手臂都捏完,唐尘的手酸的发抖,护工来给唐继擦身,她去到露台接宿冉的电话。“没打扰你的好事吧。。。。。。”“没有,我在医院。”唐尘把湿着的头发散开,自然晾干。“唐继他。。。。。。”“抢救过来了。”“哦,医疗一直在进步,说不定哪天就醒了。”宿冉安慰了她几句,开始说正题,“罗老又找我了,你上次修复的那件刺绣晚礼他特别满意,想邀你加入团队。”罗老是织补界的名师,只要跟他合作过一次,身价必定翻翻。他主动邀请唐尘,是给于她极大的认可。唐尘的手艺在业界一流,嫁给傅矜夜后,一心回归家庭,只用小号接点活练手。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必须努力挣钱,保证离婚后弟弟的医疗水平不会降低。“我加入。”“啊?”宿冉意外了下,她之前多次鼓动唐尘出山,唐尘就是不肯。“把地址给我,我去一趟。”唐尘又道,“我的大号,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宿冉回过神,“你能去上班?不伺候那位爷了?”“我提离婚了,他不同意,但是是迟早的事。”唐尘语气很平静,仿佛自己并不是当事人。“你早该觉悟的,狗东西就知道刁难你,偏你还愿意被他CPU!”宿冉义愤填膺道,“要是拍到他俩暧昧的画面,你再放出结婚证,绝对锤死渣男贱女!”“什么照片?”“不重要。”宿冉坏坏的笑起来,“老天有眼,早晚让他们翻车,那我现在就给罗老打电话,他肯定高兴坏了。”唐尘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刚要追问,宿冉就挂了电话。她迎着风晃散头发,不经意的回头,看到走廊里闪过一抹身影。唐尘快步跟进去,走廊里却空无一人。一定是她眼花了,不应该看到他的。。。。。。。唐尘在病房陪了一晚,第二天打车去宿冉家。她的瞌睡虫刚冒出来,就被电话铃声赶走了。“喂?”她清清嗓子接听。“太太。。。。。。”佣人的声音有点虚,“先生的早饭。。。。。。?”熬了一宿,唐尘脑子还有点迷糊,下意识道,“冷藏室第二格里已经配好了,你弄一下。”佣人捂住电话,很快又道,“没有啊,第二格里是隔夜的沙拉。”“怎么会,我昨天吃的鸡蛋面,哪来的沙拉。”唐尘捏了捏眉心,“要不你问傅矜夜吃什么,给他现做。”佣人怯声道,“上次我煮早饭,被先生扣了两个月奖金,还是您回来做吧。”唐尘彻底清醒了。这一问一请示的语气,傅矜夜绝对在电话跟前。他身材明明很好,非要吃什么低脂餐,唐尘为了营养均衡,搭配了很多半成品在冰箱里,怎么可能找不到。“冰箱就那么大,冷藏没有去冷冻找,实在没有,就点外卖。”她说完,果断掐了电话。苏筱烟大晚上把他招过去,只管自己吃饱,不给耕牛吃草吗?另一边,佣人不敢直视男人的怒容,“。。。。。。太太挂了。”傅矜夜阖了下眼,他听得见。“要不。。。。。。我给您做?”傅矜夜俊颜冷沉,思索几秒后道,“问她南瓜蒸多久。”佣人:就很无语。南瓜切多大,蒸多久,在傅矜夜无数次挑剔后,已经有了固定标准,他天天吃,他会不知道?佣人工资不低,平时又很清闲,为了保住工作,她只能违心的给唐尘打了过去。这次,等了很久才通。“太太,配餐盒找到了,但是里面还有牛肉跟玉米粒,我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不敢盲目上手。”唐尘已经到宿冉家门口了,她耳朵夹着手机,找钥匙开门。“三公分的排骨用豆豉蒸,玉米粒打碎做玉米浆。”电话又被捂住,稍后响起佣人的声音,“那个豆豉在哪啊。。。。。。”“。。。。。。”唐尘深吸气,“让傅矜夜接电话。”“先生去晨跑了。。。。。。”“那就等他回来在打。”电话又被捂住,再有声音的时候,便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找我什么事。”嘿?狗东西装什么装!她进入宿冉家,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然后心平气和道,“你今天点外卖吃,以后找个好厨子。伺候人的活,我不干了。”“不干?”傅矜夜讥讽道,“是谁把家里的厨师辞退,自己去上烹饪课的,是谁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求着我吃那些失败的黑暗料理。你不是一直乐在其中吗?”唐尘的心脏泛起一阵刺痛。她这双做精工的手,为了学厨艺没少受伤,傅矜夜没有半点关心,还总对她冷嘲热讽。独处的时候说她,现在当着佣人的面也说,羞辱程度更大。情绪紧绷到一定程度,唐尘想吐。她忍了又忍,语调有些异样,“你抓紧时间签了离婚协议,就不用吃我做的垃圾,想吃谁就去吃谁。”听她这话,傅矜夜的目光骤然一凛,“唐尘,你别恃宠而骄!”“我有被宠过吗?”她气笑了。这次轮到傅矜夜先掐了电话,唐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去换衣服。每次兴致满满的把食物端到傅矜夜面前,都只换来他嫌恶的眼神。或许他吃下去的时候,都是忍着想吐的冲动。整天围着灶台转,一心只想讨好他,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女人,像个寄生虫一样在他身边。别说傅矜夜,现在唐尘自己都不耻。“先生,我给您准备早饭?”佣人尝试把配餐盒拿出来。她见过这对夫妻拌嘴,却没见过傅矜夜脸色这么难看。傅矜夜盯着冰箱里摆放一周的配餐盒,以及上面贴着的制作流程,心头堵的难受。“按她说的做。”佣人掐着表,每一个步骤都按照唐尘的记录制作,但傅矜夜吃到嘴里,却完全不是那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