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然挑眉反问:“陛下会送她去和亲么?”“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敢独自挑战陛下的龙威?”轩辕尔桀问:“所以你是来干嘛的?”楚昭然道:“我只是想和陛下谈一个条件。”轩辕尔桀面露警惕,“你说!”楚昭然道:“既然陛下已经查到云四海是北漠安插在黑阙的奸细。”“就该知道,这些年,他陆陆续续将黑阙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的情况汇报到了北漠面前。”“萧霸天敢在这个时候递来这封求亲信,不难证明,他在北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陛下答不答应他的求亲请求,北漠与黑阙之间都必有一战。”轩辕尔桀冷笑一声:“战就战,朕难道还怕了北漠不成?”楚昭然摆了摆手指:“陛下,你还是太不冷静了。”“一旦两国开战,洛千凰势必会成为引发这起争端的罪魁祸首。”“这样一来,她非但没办法再坐上皇后的位置,说不定还会被朝中大臣和民间百姓当成不祥之物,除之后快。”轩辕尔桀已经渐渐掩饰不去眼底的怒意。楚昭然却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和:“另外,黑阙在荣祯帝的治理下,风调雨顺了二十年。”“陛下才接任帝位仅仅四年,便再次挑起两国纷争。”“到头来,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怕是你这帝王之位也要保不住。”轩辕尔桀打断他,“说了这么多废话,朕还没有听到你要讲的重点。既然是谈条件,就尽快拿出登得上台面的筹码。”楚昭然也不墨迹,“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陛下肯将洛千凰让给我,我可以保证,两国之间不会有战争发生。”“啪!”被轩辕尔桀把玩在手中的玉笔,被他丢在桌案上。“你想得倒美,就算朕注定背负天下人的指责,也不会像个懦夫一样,将朕心爱的女人让给别的男人去拥有。”“既然北漠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像二十年前那般再战一场又如何?”“这场战争,我黑阙已经酝酿了二十年!”“楚昭然,如果你说的筹码就是这个,朕觉得,你不是来谈条件的,而是来朕面前送死的。”楚昭然沉笑一声:“陛下,先别急着动怒。”“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以段景珂的身份出现在江州城,曾偷了被你亲自护送的一个宝贝。”“那宝贝名叫混元珠,是陛下用来稳固黑阙江山的龙脉之锁。”“当年你那么紧张混元珠的下落,足以证明,混元珠对朝廷拥有不凡的意义。”轩辕尔桀道:“说重点!”楚昭然道:“重点就是,当年被我还回去的那颗混元珠,是假的!”轩辕尔桀豁然起身:“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话?”楚昭然耸了耸肩:“不信,陛下可以找人鉴定一下那颗被置放在太庙里的混元珠是真是假。”“既然我当初敢只身冒险,将那颗混元珠夺为己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将它归还回去?”“这么有力的筹码,不到关键时刻,我是不会随便拿出来用的。”轩辕尔桀问:“楚昭然,你是想得到洛洛?还是仅仅为了赢朕,来炫耀你的聪明才智?”楚昭然说:“如果我说是前者,陛下会信么?”轩辕尔桀道:“朕看不出来你对洛洛有多在意。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尽可能让她开心,让她快乐。”“而不是使尽计谋,机关算尽,强行将那个人抢到自己的手里。”楚昭然慢慢起身,无所畏惧地与轩辕尔桀四目相对。“我这个人,除非不赌,一旦下了筹码,非赢不可。”“你是一个聪明的君主,应该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会对朝廷、对百姓更加有利。”“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三天之后,我希望陛下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告辞!”楚昭然的离开,并没有让轩辕尔桀从太庙供奉的龙脉可能是假的这个打击中回过神。他让人速速去丞相府召贺连城进宫,将楚昭然独闯御书房,并告知太庙混元珠可能是假的一事,向贺连城交代了一番。贺连城也意识到局势不好将控。趁着天黑,他亲自去太庙走了一趟,带回一个令轩辕尔桀绝望的消息。那颗被供在太庙里的混元珠,果然是个赝品。“赝品!”轩辕尔桀脸色不太好的来回重复这两个字:“太庙里的,居然真是一个赝品!”贺连城道:“陛下,若非臣今日去太庙考证,倒真是没发现那颗混元珠是假的。”“无论从外观还是材质,这颗珠子与真的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真的混元珠有一个特殊的功效,放在臣摆的五行八卦阵里,会变幻出不同的颜色。”“而目前被供奉在太庙里的那个假的,对臣摆的阵法并没有任何反应。”轩辕尔桀问:“当初朕让人将它送回京时,你没做这个尝试么?”贺连城一脸愧疚:“是臣的疏乎!”轩辕尔桀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算了,不管你尝试还是没尝试,都改变不了楚昭然从中做手脚的事实。”“此人城府太深,早在江州时,便已经布了这步局。是朕过于自信,才着了他的道。”“陛下,这颗混元珠对朝廷来说意义非凡。一旦它是假的这件事被传扬出去,恐怕会引来民之动荡。”贺连城的话,并没有夸大事实。作为龙脉之锁,混元珠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视为国之。一旦龙脉之锁落到外人手中,谁都不敢保证,这会给朝廷、给天下、给百姓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楚昭然本来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他若趁这个时候将太庙供奉的龙脉是假的一事传扬出去,不但会扰乱民心,还会影响军心。如今北漠明目张胆的向黑阙发出挑战,军心被动摇,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两人在御书房偷偷说的这番话,被悄然入宫,准备给轩辕尔桀一个惊喜的洛千凰听得一真二切。她偷偷的来,悄悄的走,心情复杂的程度,并不比轩辕尔桀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