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觉文学

第五章（第1页）

自从知道兰迪斯是我的弟弟后，伊格弩经常会叫兰迪斯来家里玩。我是不清楚这十年里兰迪斯去了哪里，可他的个性确实是越来越沉闷了，每次跟我见面都说不上几句话，小时候那缠着我要买冰淇淋吃的小鬼不知去了哪里。相反的，他跟伊格弩倒是挺谈得来，说是谈得来也不算对，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伊格弩说，他听着，或者是伊格弩提问，他回答，两个人相处的甚是和谐，和谐到让我都有些忧心。伊格弩近来给我的感觉与艾美诺公主越来越像，我不是说长相，而是那双眼睛，有着某种强烈的愿望的，充分表现出内心坚韧程度的漂亮的眼睛，而我们家的兄弟似乎有个共性，就喜欢如艾美诺公主、伊格弩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类型。其实我对性别、种族之类的没什么讲究，只要自家兄弟喜欢，我都支持，不过我还是挺想看到我的小侄子出生的，大哥那里估计还需要很久，我便只能将期望放在兰迪斯身上。于是我偷偷问过谢奥，以柯特赞的技术有没有能使男人怀孕的手术、药剂之类的，谢奥当时脸色就变了，看我的眼神完美的阐述了一句话——这女人有病。柯特2197年，春。伊格弩近一米七九的身高已经远超一米六的我许多。伊格弩的剑术水平日渐精进，导致我跟他对战教习剑术的时候也越来越投入，过于投入的结果就是我差点刺瞎了伊格弩的眼睛。我愧疚万分，于是我将教习剑术的任务完全交给了兰迪斯，自己则投身入缓步不前的念力修习中。柯特2198年。我的念力已经达到过去的百分之八十。伊格弩在机器人驾驶训练中昏了过去，经检查竟是因为精神负荷过大。这一年，柯特赞举行了一场机器人操作比赛。就是双方操控着自家的机器人对打，机器最先沉默停止运作的那个就算输。谢奥报名参加了比赛，因为他看中了一个女孩子，而那女孩的要求是只要他能赢了机器人大赛，便答应同他交往。于是谢奥很投入，在塞斯的技术帮助下，顺利的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进了总决赛，而总决赛的对手竟然是驾驶着普通机器人，不知何时报名的兰迪斯。决赛前夜，谢奥为了缓解紧张兴奋的情绪拉着我、塞斯、伊格弩跟兰迪斯去了酒馆，三碗酒下肚后还勾着兰迪斯的肩膀，扬言说绝对不会输给兰迪斯，结果第二天，他宿醉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原本伊格弩说要代替谢奥上场，毕竟关系到他的终生大事，可却被塞斯极力阻拦，理由无非是他刚因为精神负荷过重在驾驶训练时昏倒（科特赞科技发达，机器人的运行依靠能源栓，可驾驶运作却都是凭借驾驶员的精神力），此时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上驾驶舱，再说他的驾驶风格太独特，别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于是塞斯将那双又大又闪的仿若女孩子般的眼睛投在了我身上。我嘴角一抽，你觉得我的身材跟谢奥很像吗塞斯眼睛依然很闪亮，反正是坐在驾驶舱里没人看得出来。就算我侥幸赢了，比赛结束后要从驾驶舱出来领奖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直接飞离会场就好，那奖杯又没什么用，只要让谢奥喜欢的那姑娘知道谢奥驾驶GTO赢了就行。可我没什么经验。塞斯对我竖起了拇指，大姐有天分，我相信大姐。我还在纠结，一边的伊格弩忽然幽幽的说了句，艾德拉，这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可以对兰迪斯发泄你心中怒气的机会。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自认为掩藏的很好了。我确实是想狠狠的揍兰迪斯一顿很久了，自从两年前重逢的那天起，我无数次午夜梦回在拿鞋砸兰迪斯的脸。伊格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雪发紫眸，笑容温和，白衣少年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好看的仿若一幅画。于是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坐上了GTO。开始的信号响起的瞬间，我就对着兰迪斯乘坐的机器人左勾拳右勾拳的上了。兰迪斯开始的时候还躲过了几招，就在他再一次跳起想躲过我的拳头时，我张开手掌抓住他跳跃起来的左脚，使劲一晃，将他砸到左边的墙上，原想踩着加速器一脚踢残他的手臂，谁知道脚刚接近他的攻击范围，便被他伸手挡住，利用反弹的冲力将我甩到了一边的空地上。我脑袋里的那根神经，瞬间崩断。[卧槽！竟然还敢反抗！]我附了一层念在机器人的右手臂上，爬起来对着对面也刚从地上的爬起来的机器人的脸就是一拳。[早知道大哥有那样的心思打算为什么不告诉我！]然后抓住他挥拳的手臂，一脚踢中他的膝盖。[为什么那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他挣开我的束缚跳开了，我自身后拿起枪支对着面前的机器人就是一通乱射。[为什么在我跟大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连个音讯都没，就连通讯都切断了！]对面的机器人自身后拿起一柄电子长剑，我自脚上拿出一把红色的电光匕首。[为什么十年后再见你是那种态度，尼玛你真当我是你姐吗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长剑挥落，我手中的匕首也射出。兰迪斯斩断了我的一条手臂，我射中了他驾驶舱边的能源栓。于是最后，我顺利的帮谢奥赢得了这次比赛。谢奥顺利的追到了心仪的女孩，却因为女孩无意间说了句被他在最后一场比赛中表现出来的魄力折服后，跟女孩分手。分手后，他在酒馆嚎啕大哭，勾着我的肩膀说我是真男人。既然如此伤心为何要分手这事只要我们不说出去，那女孩直到死都会认为你是英雄，我实在是不解。后来，我跟塞斯将醉的一塌糊涂的谢奥送回了宿舍。我回到家后，却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客厅等我的兰迪斯。他抬头看我，那一次，是你在驾驶谢奥的GTO。我给自己倒杯水，在兰迪斯的对面坐下，你要是连老姐的手段都认不出来，我可真要揍你了，除了我，还有谁能丢匕首丢的那般精准。从小到大，我只见你生过一次气，算上这次，一共是两次，兰迪斯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一笑，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当初那些人的反应了，确实很可怕。我一怔，我有在兰迪斯面前生过气吗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这里还在回想过去，兰迪斯又说道，我要让锡菲罗的支柱系统消失。我回过神，看着他认真的脸，这就是你出门旅行的目的兰迪斯点头。为了兄长兰迪斯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整个支柱系统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合理的悲剧，锡菲罗人民的幸福是建立在牺牲一名无辜少女的幸福的基础上…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时候啊，就算是牺牲百名、千名的少女的所有，也换不得锡菲罗那般的幸福。我又问，为何之前不告诉我兰迪斯不答反问，若是告诉你，你会支持我吗我没有回答。兰迪斯笑了，声音低沉悦耳，姐姐跟我不同，你爱着有支柱系统的锡菲罗，并希望它一直存在下去。我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暖黄色的吊灯，一如流星街的夕阳般美好。这十年里，兰迪斯必定去过很多地方，你觉得没有支柱系统的世界怎么样残酷、却自由，每个人都因自己的选择而得出不同的结果，他们所得到的并不是靠一名少女的牺牲与祈祷换来的。我笑了，兰迪斯果然还是一名锡菲罗的子民，天真的可爱，我拿起水杯，站起身，将杯中剩下的水倒入一边的人工植物盆栽内，现在，柯特赞的边缘地区正处于极度缺水的旱灾状态，整个柯特赞都在节省用水将水往边缘地区输导，我这半杯水也许能拯救两名孩童的生命，可我选择了让我养的小花吸收这些水早日盛开出花朵，我转身看着他幽蓝色的眼睛，有得到必定会有失去，有选择也必定意味着牺牲，就如我今日为了让花开放而牺牲了两名甚至更多孩童的生命一样，这花就如同锡菲罗，因为支柱系统，我们只需牺牲一名少女的幸福便可让花永远开放，可在其他没有支柱系统的世界，我们必须日日牺牲一个或是许多生命来让花朵持续绽放。兰迪斯看着我。我继续道，支柱系统让锡菲罗牺牲的最少，得到的最多。兰迪斯忽然笑了，幽蓝色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导师说的没错，你跟我们不一样，跟盲目信仰支柱的锡菲罗的子民也不一样，你是在完全了解支柱系统后，依然爱着它。克雷夫那老正太平时都跟我弟弟说了些什么结果那天的谈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