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左右,瞿苒在临江会所888号房间外面充满浪漫氛围的露台上,向关彻提出结束两人的关系。他在一分钟前刚刚过来,显然事情忙到来临江会所前才结束,所以连西装上面关氏集团的总裁徽章都还没来得及摘下。“理由。”关彻没有起伏的声音问她。瞿苒把脸转向一边,不愿意与他的目光相对,平缓道,“我发现我在这段关系里逐渐在迷失自己,我并不想越陷越深,所以在泥足深陷之前,选择退出。”关彻双手擒住她的肩膀,要她看着他的眼睛,“结束与否,不由你说了算。”瞿苒看到他眼底的阴鸷和冷意,清秀的眉心紧紧蹙起,“是不是一定要你说结束,这段关系才可以结束。”关彻眸光放淡,“是。”“那我就死给你看。”瞿苒拿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刀。岂料,关彻眼睛眉毛动都没动。瞿苒见他毫不在意,随即将水果刀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是一个极怕疼的人,所以手劲不算太用力,但还是让手腕上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我真的会这样了结自己。”她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威胁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关彻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伤势,淡道,“再往下半寸,才可以致命。”瞿苒把心一横,想要划下去,反正清楚他不可能让她死,可是,锋利刀刃碰触敏感肌肤的剧痛令她到底鼓足不了勇气,最终,愤愤丢下水果刀,抬脚就要离开。不曾想,她转身的那一刻,关彻适时攫住她的手腕。痛到她哀嚎了一声。在她气得要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关彻将她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怀抱温暖得让人犹如进了棉花般的云朵里,令人倍感舒适。瞿苒莫名觉得委屈和心酸,轻轻在他怀里抽噎起来。关彻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抱得很紧很紧,薄唇吻过她的耳廓。熟悉的气息与她的气息交缠。“不哭了,我不好。”关彻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紧紧地挨着她。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蕴含了万般柔情。瞿苒总是可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坚毅强韧,却往往抵御不了一句温暖的话语,她再也无法控制将拳头捶打在他的后背上,哽咽地道,“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爱上你,爱上一个给不了我未来的人。”关彻没有回话,只是很紧很紧地抱着她,那按在她单薄瘦弱脊背上干净修长的手指,令她感到枷锁一般的桎梏感。“我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但你可以跟我结婚吗?”瞿苒闭上湿润的眼眸,逐渐疲软下来的身子,完全依靠着他,滑出眼眶的晶莹泪液沾湿他熨烫整齐的白净衬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的抽噎声停下来,关彻才自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下卢姨的电话。半个小时后,卢姨提着医药箱走进房间。关彻已经简单为瞿苒止血,净白的衬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看得卢姨触目惊心,“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说完,赶紧放下医药箱去查看瞿苒手腕的伤势。关彻倨傲挺拔地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袋之中。卢姨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大事,但是刀口要是再往下半寸,我估计你的命都悬了。”瞿苒没说话,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姑娘,别怕疼,卢姨轻轻包扎。”说这话的时候,卢姨埋怨地看关彻一眼。等包扎好伤口,瞿苒一直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卢姨心疼说道,“傻孩子,怎么样也不能去做傻事,活着可你什么都强!”瞿苒乖巧道,“嗯。”卢姨又瞪了关彻一眼,“对女生就不可以疼惜点?怎么让人家一次又一次受伤?”瞿苒脸颊窘了,红了,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关彻送到卢姨那里的原因。卢姨临走前叮嘱他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年轻人嘛,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卢姨走后,偌大的房间恢复原本的平静。瞿苒握着受伤的左手,想要走人,却被关彻掐住了命脉,“我已经有你姐姐的消息,一个星期后我可以安排你见到她。”瞿苒无法置信地转过身,怔怔地望着沉冷俊逸的他。“是真的?”她不敢相信。“不信的话,大可以走。”关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闲适地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面。瞿苒慢慢地来到关彻面前,低眉顺眼地道,“我信,只要你能让我在一星期后见到姐姐,你现在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关彻抬眸扫她一眼,“手都伤了,还能做什么?”说完,朝她伸出手。瞿苒,“……”犹豫过后,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关彻牵她的手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来,似乎终于因为一天的忙碌而感到疲倦,靠在沙发上,但手边却是很紧地握着她,“风油精你那里还有吗?”瞿苒摇摇头,“包里没有,你要的话,我明天从家里给你拿过来。”关彻捏了捏眉心,“这之后我恐怕会更忙,但我答应会带你去美国散心,就一定会抽出时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一个星期后能让我见到姐姐?”虽然他不曾食言于她,她还是有点担心。关彻把手从眉宇间放下来,温和疼怜的目光看她,“你尽可以信我。”“好。”瞿苒依偎到他怀里,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刚才的事情,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关彻顺势握住瞿苒细瘦的肩头,拥她在自己的怀里,低下来的下巴抵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割腕。”想到他刚才的冷血无情,她多少有些心殇。“一点点疼你都受不了,何况是割腕的疼。”关彻闭上眼睛,安然地享受拥她在怀时心里的这一份满足和安宁。“我什么时候一点点疼都受不了了?”瞿苒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下一秒,脸红至耳根。而后将一记粉拳轻轻捶打在他的胸口,“这怎么能怪我?都应该怪你。”关彻已然假寐,握住她的手,“不闹了,陪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