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苒是在晚上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兰溪别墅的客房大床。先前在医院昏倒是装的,目的就是能够在兰溪别墅休养。她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她确实是虚弱,才会睡了这么长的一个觉。瞿苒打开门,就看到了佣人。“瞿小姐,你醒了?”瞿苒脸色还不是很好,“余嫂,您怎么在门外?”“我在等你醒。”余嫂道,“你感觉还好吗?现在有胃口吗?”瞿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饿的厉害,这会儿就是想找点吃的。“嗯。”余嫂高兴道,“那正好,我下午给您煲了鸡汤,这会儿正温着,你在房里呆着,我给你把鸡汤端上来。”“好。”瞿苒足足吃了两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余嫂道,“你别见外,如果还想吃的话,我给你去盛,或者你想吃些别的也可以告诉我。”瞿苒摇摇头表示饱了,“余嫂,关先生有在家吗?”“关先生下午送你回来之后就出去了。”余嫂弯腰帮瞿苒拉好被子,“你先别去想其他的事,先把自己的身体休养好。”余嫂虽然都是奉命行事,但对瞿苒的印象不差,就有些心疼。瞿苒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像是顺口问了一句,“余嫂,除了我之外,关先生还有带过其他女生朋友回来吗?”余嫂以为瞿苒是在关注关彻的私生活,小女生嘛,都是爱吃醋的。基于对瞿苒的喜欢,余嫂如实道,“其实关先生一个多月前才回国,此前他都是在国外,这一个多月以来,也就只有你来过兰溪别墅。”瞿苒瞪大眼睛,“所以他没有女生朋友吗?”余嫂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据我所知,关先生其实挺洁身自好的,我就没有听到过他和哪个女生通话。”那他和桑雅会是什么关系?昨天辜潇闻明显是开车跟着桑雅的,看起来像是在伺候这位大小姐,这就说明桑雅和关彻的关系不一般。瞿苒礼貌地道,“谢谢您,那我不多想了。”接下去几天在兰溪别墅休养,她都没有见过关彻。到了第五天,瞿苒就正常去了辉腾。才刚一进办公室,就被肖荣叫去了二十六楼。由于之前接到辜潇闻打来帮瞿苒请假的电话,肖荣对瞿苒的态度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小瞿啊,辜先生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要休养几天,你怎么不多休养几天啊?”瞿苒跟肖荣躬身了一下,“抱歉,耽误了这几天的工作。”肖荣忙道,“不碍事不碍事,你的工作我已经交代你的总监让其他人跟进了……接下去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总监也不会安排太繁重的工作让你去做。”即使之后找到姐姐,瞿苒也没打算失了辉腾这份工作。如今又能在辉腾站稳脚跟,她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经理,刚才我听到同事们在讨论,公司老板好像换了人。”趁着肖荣此刻的奉承,瞿苒说道。肖荣面带笑容道,“这些人啊,肯定是看到年终晚会上没有看到老板,就一通议论……事实上,公司老板换人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其实新老板我也没见过,我依然是在跟先前的老板沟通公司事务,不过根据我的猜测,这两位老板应该是父子关系。”也就是说,顾颐臣不是年逾五旬,年逾五旬的人是顾颐臣的父亲。这简直是巨大的收获。瞿苒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这些日子只要想到小年的父亲可能是年逾五旬的男人,她就很担心姐姐三年前突然失踪是因为想不开。虽然年轻男生也可能让姐姐想不开,但至少机率低一些。“只要我的上司是总经理您,谁是老板对于我来说就不重要。”瞿苒道。肖荣道,“我就说你会说话。”……瞿苒当天下班回到兰溪别墅,余嫂立即告诉她,“关先生回来了,在三楼书房呢!”瞿苒落寞地道,“他应该不太想见我。”余嫂道,“怎么能呢,关先生要是真的不在乎你,也就不会让你在兰溪别墅休养了。”“其实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我也正想找机会跟他说,我已经不需要在兰溪别墅继续休养。”话落,弯腰向余嫂表示了下感激,“谢谢您这几天的照顾。”余嫂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瞿苒随即去了三楼。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晃过来那日手术的情景。她闭上眼,可身体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冰冷器械触碰到身体那难忍的尖锐般的疼痛。事实上,她也是直到手术前的那两天感觉到恶心反胃,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没有拿验孕棒去查验,但感觉八九不离十了。她当然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毕竟当时是安全期,加之之后一堆的事情,便没有去担心这件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原打算找时间自己去处理,奈何公司的年终晚会上没有见到顾颐臣,她又偏偏惹了关彻不快,便只能把这事向关彻透露。她知道关彻不会要这个孩子,因为像他这样的商人,最懂权衡利弊,他以后不会没有孩子,但孩子的妈妈绝对不会是她这样普通的“单纯”的女生。只不过当她在医院亲眼看到他对这个孩子的冷血与残酷,心头到底还是被扯了一下。又调整了几秒,瞿苒才轻轻叩了书房门。“进来。”瞿苒走了进去。关彻坐在书桌后,一身剪裁合宜的湛蓝色西装,身姿板正,清冷矜贵的样子。视线落在面前的文件上。瞿苒来到办公桌前,礼貌温和的声音,“关先生,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关彻头也没抬,“身体好一些了?”瞿苒道,“嗯,这几天余嫂悉心照顾我,我已经休养好了。”“你去吧!”关彻没多说什么。瞿苒猜到关彻会是这样的反应,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说,“如果关先生以后有需要我的话,依然可以给我信息,因为我真的很需要钱。”“我会转账一百万到你的工资卡上,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关彻的声音淡淡传来。瞿苒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自己想要拿到这一百万的冲动,嘴角牵强扯出一抹笑,道,“一百万就不用了,那晚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这责任是我自己的,我只拿我应得的。”说完,没有犹豫地打开房,走了出去。关彻脸色沉冷,是有些意外的。既然缺钱,一百万对于她来说,无疑能解决很多问题。她这样清高,不过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