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只有一种可能——被倒掉。“周豫。”林斯理忽而抬起头。正走向浴室的周豫停步,侧身瞥向她:“又怎么了,氰化钠没毒死我不满意?”林斯理没接他的话,只静静望着他。那双杏眼澄澈温润,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明艳又干净,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感。看向他的眼神里蕴着清浅明亮的水光,饱含浓厚的眷恋。她很久没有用这种目光看他。或者说,她从来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周豫微怔,深色不由得柔和了些,唇角勾了勾:“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做什么。”“我们离婚吧。”林斯理说。这句话从凌雅琼第一次找她起,在她心里反反复复,已经演练了许多遍。可能因为已经免疫,说出口时,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当然还是会有一阵一阵的痛感,潮水般在胸腔里泛涌。把周豫从心里割舍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说完,周豫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漠下去,意味不明盯了她很久。林斯理说:“还有不到三周,三年之期就满了。”周豫问:“这段时间一直说有事和我谈,就是要说这个?”她嗯了声。周豫扯了下唇,浓浓的嘲弄:“不是还有三周,你急什么。怎么,提前找好下家了?”林斯理被他话里的讥讽刺到,最后一点不舍也被消磨没了。“我找没找,都和你没关系。离婚以后我们就两清了,你想追谁追谁,我愿意找谁找谁,大家互不相干。”周豫唇边勾起冷笑,嗓音如雪山顶积攒前年的寒冰:“你还真是急不可耐。”他转身进浴室,冷冰冰地丢给她一句:“放心,说好了三年期限,一天都不会多留你。”又是不欢而散。周豫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走了,一整夜都没回,林斯理第二天早上听陈嫂说才知道。之后的几天,都不见人影。谭星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就像背上长钉子一样,撒泼打滚地闹着太无聊了,再躺下去自己就要生蛆了。谭太太拿她没辙,弄来一辆电动轮椅,天气好的下午就推她出去晒会太阳。半个小时的放风对谭星辰这种多动症患者哪够啊,她不甘寂寞,趁她妈回家煲汤的时候,把护工支使出去,自己偷摸开着轮椅跑出了病房。问了好几个护士,翘着打了石膏的腿坐电梯爬了几层楼,找到眼科办公室。虞佳笑在广告公司上班,时间比较自由,下午见完客户就跑来等林斯理下班一起吃饭。林斯理还在忙:“等我把这个病历写完。”虞佳笑百无赖聊地坐在走廊里等她,听见有人问:“林斯理是不是在这?”虞佳笑闻声抬头,看见一个头上、腿上、胳膊上都缠着纱布的病人自己开着轮椅过来,只露出一只眼睛。虞佳笑扭头朝办公室喊:“林医生,有个木乃伊找你!”谭星辰:“……”直到虞佳笑喊完自己开始嘎嘎乐,谭星辰才反应过来,要不是腿骨折了,她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你才木乃伊!你全家都木乃伊!”林斯理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谭星辰,又转了回去。谭星辰脸皮厚得很,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一样,天天腆着脸往林斯理跟前凑。她自己推着轮椅就进了办公室,在林斯理旁边左看看右看看。“林医生,我眼睛又疼了。”“忍着。”林斯理头都没抬,“小崔,送她回病房。”小崔刚要起身,谭星辰立刻瞪着眼睛警告:“别动我哦。你敢过来我就从轮椅上跳下去碰你瓷。”“……”小崔马上举着双手以投降的姿势坐回去:“OK,OK,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