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视线漫不经心从她屏幕上瞟过。花里胡哨的表情包一片,显然不是谭愈。他目光定在上头的群名上。“霖城三小花旦?”周豫咀嚼一番这个名字,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跟她沾上边,有种奇怪的好笑。林斯理马上把屏幕侧了侧:“偷看别人手机,你礼貌吗?”谭星辰拉了一个三个人的小群,每天和虞佳笑两个人在群里疯狂刷屏。从今天中午这家外卖好像昨天的隔夜饭,吐槽到热搜上隐婚出轨的翻车男爱豆:这男的很“周豫”。在她们口中,周豫是个形容词。林斯理每次打开微信看到那个群名,都会情不自禁地先尬上一下。不知道谭星辰到底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想出这个名字的。周豫两条长腿交叠,少见地既没有接没完没了的电话,也没有拿电脑办公。他闲适地靠着座椅,似笑非笑:“你们三个里也就你能沾上花,她们两个谁是小,谁是旦?”林斯理:“……要你管。”到柒樾府楼下,林斯理下车,弯腰冲驾驶座的老刘说了声:“刘叔,今天谢谢你了。”老刘受宠若惊,赶忙道:“太太,您太客气了。”被无视的周豫在后面轻哂:“你怎么这么会谢呢。你给你的病人做手术,他们都是感谢你的手术刀吗?”“也不一定,有时候也感谢手术剪。”林斯理说完,正要关车门。周豫懒散地瞥着她:“我好心送你回家,你不请我上去坐坐?”林斯理:“你现在也没站着。”周豫被她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林斯理关上车门,走了。“……”周豫在车里被她气得牙痒痒,“牙尖嘴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老刘从后视镜默默看他一眼。你说呢?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楼栋大堂,老刘沉吟片刻,犹豫地开口:“二公子,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周豫忙了一整天,这会有点累了,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眉骨:“你都知道不合适了,还讲什么。”老刘就闭了嘴。他把车子调头,后面的人又出声,懒洋洋地:“你刚想说什么?”老刘其实都想打退堂鼓了,但看看他这会虽然疲倦,但很放松的样子,跟前段时间明显不同。自从林斯理从松云湾搬走之后,他的心情就很不好,天天阴沉沉的,中间倒是好了一段时间,因为那几天,林斯理在周家老宅待着。“您有话跟太太好好说嘛,她吃软不吃硬的,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周豫倒没怪他多嘴,只是不轻不重地哼了声:“她吃什么软,她软硬都不吃,心比石头还硬。”“您看您,您这嘴啊,我都扛不住,别说太太那么心地敏感的女人了。”老刘天天眼睛里看着这些事,心里也憋了很多,一开口有点收不住,多说了几句。“咱们男人嘛,心胸要开阔一点,格局要大一点,先低个头服个软,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子能比人重要吗?人要是真跑了,难受的不还是您自个儿。所以呢,不舍得就说不舍得,想和好就说想和好,嘴皮子一张的事,这有什么难的?”“还学会揣摩我的心思了?”周豫散漫的眼神扫过去,“谁告诉你我想跟她和好?”老刘小声嘀咕:“不想和好,你天天往人家跟前凑。”就在这时,一台宝马7系从他们旁边的车道错身开了过去,周豫忽然出声:“停车。”老刘依言靠边停下,周豫神色不明地盯着后视镜里看了一会。“调头回去。”老刘调头开回柒樾府时,那台宝马7系停在林斯理的楼下。他不认识那台车,不解地回头看看周豫。后者降下了车窗玻璃,盯着楼上某一层明亮澄黄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