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的电话打不通,发过去的微信也没回音,一整天,林斯理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始终没收到他的消息。下班时,她把电话打到杨康那。通了,她开门见山地问:“周豫呢?”杨康不慌不忙道:“我今天出来办事,没有跟周总。他今天晚上有个饭局,太太您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明天再联系他看看。”挂断之后,林斯理又打给老刘。饭局要喝酒,周豫肯定会带着老刘去。老刘的心理素质就没杨康那么好了,回答时稍显底气不足:“我今天休假,是小范给二公子开的车。”林斯理静默几秒,淡淡道:“小范不是被辞退了吗?”老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林斯理没为难他,挂了。史唐昨晚通宵,睡到傍晚才起,顶着一头乱毛和不知今夕何夕的困脸,瞅着叠起长腿坐在他家沙发上,有条不紊批文件的男人看了好几分钟。“跑到我这办公,真有你的。”“外面太危险,避避风头。”周豫眼皮都不抬,“把你狗窝收拾一下。”史唐套了条裤子下床,把桌上东倒西歪的可乐罐和地上一堆七零八落的垃圾,一股脑装袋。他的手机铃声不知道在哪里响起来,拎着垃圾没头苍蝇似的找了半天:“我手机呢?”“哦在这……”他从垃圾袋里把手机扒拉出来。看见来电显示吓得差点没拿稳,颠了好几下最后用膝盖夹住,抬起头一脸心惊胆战:“我嫂子。”他把手机屏幕冲着周豫,“我接吗?”“接吧。”周豫说,“自己发挥。”“我发挥什么呀发挥。”史唐皱着脸把电话接起来,开始胡扯。“嫂子啊……啊?我哥?我不知道啊,我现在在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呢,你看那只斑马,长得真像斑马线……”打了一圈就这个最离谱,林斯理知道周豫在故意躲她。明天是拿离婚证的最后期限了。她没表情地拆穿:“动物夏天才迁徙。”史唐抓抓后脑勺,“那这只斑马可能被孤立了吧。”林斯理深吸一口气,忍耐着:“你把电话给他。”“给谁?”史唐愣了下,“给斑马?”“……给周豫。”“都说了我哥不在我家。”林斯理语气讽刺:“你不是在非洲吗,怎么又在家了。”“……”史唐下意识把眼神投向沙发上的人。周豫放下文件,伸手。史唐正要把手机往他手里放,他又收了回去,从西装口袋拿出手帕,垫着把手机接了过来。接起电话,他倒像无事发生一样,还有心情调侃她:“找我?今天怎么这么粘人。”林斯理直接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说完不等他说话就直接挂掉了。……早晨出了太阳,民政局门口被阳光晒得暖融融,林斯理等了两个小时,等到好几个人。给她送咖啡和早点的外卖小哥、马路对面为她搬来桌椅的餐厅老板、还有一个怕她等得无聊站在旁边给她表演节目的魔术师。“……”林斯理面无表情看着他从帽子里变出一只小橘猫,实在忍无可忍。“你走吧。”对方试探地问:“您走吗?”林斯理站了起来:“嗯。”职业生涯从未遭遇如此挑战的魔术师如蒙大赦,麻溜收拾好自己的道具,揣着猫跑了。CBD的高楼大厦透出不近人情的冷灰色调,街上人流不多,偶有穿着光鲜的都市男女步履匆匆经过。或端着咖啡一身飒爽,或手持电话讲个没完。林斯理打车到博宇,前台还是上次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眼神很好,一眼就认出她。毕竟林斯理的长相和气质放在人堆里格外突出,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