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嫩嫩的马蹄摆到碟子里,胡萝卜、竹蔗、茅根,一样一样地处理干净,放进玻璃水壶中,开火炖煮。林斯理窝回毯子里,不知不觉地竟然又睡着了。人的目光有时会带有温度,林斯理慢慢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对上周豫那双褐色的眸子。他坐在沙发跟前的地毯上,手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看她醒了,就捏了捏她鼻尖:“小猪。真能睡。”林斯理嗓子疼,不太想说话,拨开他的手,坐起来。“喝水吗?”周豫端过一旁的杯子给她。林斯理接过来,送到嘴边时闻到那股微带清甜的植物味道,醒过神来。热乎乎的马蹄茅根竹蔗水。看她停住了,周豫道:“跟昨天一样的水,看你爱喝,刚煮的。尝尝,是不是比昨天的好喝?”林斯理没想到他竟然会自己主动提昨天的水。她本来不打算追问的,问了代表她还在意,说不定要被他拿来做文章。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不问的好。她垂着眼,轻轻啜了一口,味道差不多,但有细微的不同。周豫煮的更清淡一点,昨天的应该加了更多的糖。“昨天的是江楠煮的吗?”周豫意味深长地道:“是她带过来的,未必是她煮的。”林斯理愣了一下,抬眸。“她昨天来找我的时候,身上沾了广兴和的香氛味道,我前几天刚在那吃过饭,新换的香氛桂花味腻歪得很。”周豫说,“他们那的招牌就是这些养生糖水。”“再说你生病了,有效果就行,管它谁煮的。”他混不吝的口气,“王母娘娘煮的你也能喝。”这的确出乎林斯理的意料。连个糖水都要买现成的冒充自己做的,江楠这个人,不知道到底戴了多少层面具。看来她也没自己说的那么爱周豫。周豫看看她因为在思考而有点茫然的脸,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怎么,吃醋了?”“别自作多情。”林斯理低头又喝了一口水。吃醋说明她心里还有他,对他摆着冷酷的脸,其实还是在意。周豫像被小猫挠了一爪子,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逗她:“那是我煮的好喝,还是江楠煮的好喝?”林斯理:“……神经。”周豫下午还有客户要见,中午特地赶回来给她做了饭。下午的时候,林斯理的体温终于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她睡了半个下午,感觉状况好了些,给杨康发了一条信息,让她转告周豫,不用再过来了。周豫今天工作的效率很高,但和平时高压的快节奏稍有不同,今天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神清气爽。为了早点结束,在谈判桌上从来战无不胜的他,甚至破天荒地主动让了一步。原计划两个小时的会面一个半小时就完事,送走客户,他风度翩翩地转过身来,问了句:“附近有什么超市吗?”杨康把手机上的信息拿给他看。原本只是担心她生病了一个人难过又委屈,陪了一天就想要两天,干脆不要走,每天都能把她抱在坏里。人就是这样得寸进尺。周豫的视线从那行冰冷的文字上抬起,意味不明地扫一眼杨康。杨康被看得紧张:“怎么了吗,周总?”周豫:“她怎么没把你拉黑呢。”杨康:“……”林斯理自己去淘了米,把粥煮上,原本打算自己做晚饭的,但她高估了高烧之后的体力,站了一会就觉得头晕。虞佳笑打来视频时,她正坐下休息。“宝儿,你好点没?”“好一点了。”林斯理有气无力。“我出来见客户,结果被客户放鸽子,气死我了。”虞佳笑骂骂咧咧,“反正今天楚卫东不在公司,我一会不回去了。你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