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未免也太卖力了。顶层套房很大,林斯理找了一圈,打开房门才见到人。周豫靠在走廊墙上抽烟,指间的烟已经燃烧掉半根,青雾向上腾升,烟味弥漫在走廊里。他深深抽了一口,将那股呛人的尼古丁吸入肺,想压下那阵快要把胸腔冲破的烦躁。胸口窝着一团沸烧的怒意,无处可发,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收不住吓着她。听见开门声,他眼神掀过来时,眉眼间的冷郁没来得及收好。触及林斯理,那种冰冷的眸色才敛起,把烟掐了,摁在灭烟筒里。“怎么出来了。”周豫把她带回房间,关上门,“外面烟味重。”靠近了,林斯理能闻见他身上沾染的烟草味道,和原本的木质调冷香融合成深刻的气息。是名为“周豫”的味道。“我们今天去的足浴中心是很正规的地方,我只……”她没说完就被打断。“正规,把你按成这样?”周豫刚压下去的烦闷隐隐又要冒头,嗓音压抑着什么。“林斯理,我都舍不得弄伤你。”一股轻微的酸涨感没过心脏,林斯理听得出他的心疼,心里原谅了他一半:“给我按摩的技师今天第一天上班,她下手没轻重,不是故意的。”周豫冷声一哂:“你再替那个男人说句话试试。”林斯理眨了眨漂亮的杏眼:“她是女孩。”“……”一片静默之中,周豫的神色发生了微妙而难以捕捉的变化。“女孩啊。”他漫不经心说,“力气这么大,吃菠菜长大的?”林斯理道:“你下次吃醋,可不可以问清楚再吃?”“对不起。”周豫低声道歉,伸手想搂她,林斯理用手臂格开。“不接受。”她一句不跟他废话,说完转头就走。周豫缀在她身后,跟过来,软下声音哄:“生气了?”“嗯。”林斯理关上卧室门,砰一声差点摔他鼻骨上。周豫哄了一晚上才把人哄好。另一边,虞佳笑也用了一晚上才把昨天点八块腹肌小帅哥捏脚那茬揭过去。清闲没几日的她紧接着陷入一阵焦头烂额的忙碌之中,忙得没时间给周豫使绊子了。林斯理打电话想约她出来喝酒,电话那端哒哒敲键盘的声音不停,虞佳笑的声音里充满社畜的辛酸苦痛:“宝儿,我这几天快忙死了,好几个客户点名要找我,我一个人要写几份方案,驴他爹的都没我辛苦!”“能者多劳嘛。”林斯理安慰她,“说明有人欣赏你的创意和能力。”虞佳笑常常有一些不走寻常路的idea,那些想法太过天马行空,懂得欣赏的人会为她新奇的创意赞叹,看不懂的人会觉得你这方案是什么乱七八糟狗踩键盘的玩意儿。显然大部分金主爸爸属于后者。虞佳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她。她忙得像起飞的陀螺,谁是受益者还用问吗?杀千刀的周豫。“一般一般,别太崇拜姐。”她听见吹捧就飘,然后才后知后觉捕捉到重点,“你竟然主动约我喝酒,干什么,有阴谋?”“阳谋。”林斯理说,“有话想跟你说。”夹心饼干难做,左手和右手都不能舍弃。她觉得是时候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