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林斯理将那本旧笔记本装进包里。幻影静静停在路旁等候,老刘为她打开车门,宋云帆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林斯理接起,他问道:“斯理,你今天有空吗?”“有事吗?”她问。“上次的事,我想当面跟你道个歉。”这段时间,宋云帆都在整理他和许松晚之间的事。九年了,占据了他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感情、经济、工作……斩断需要时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两分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汇云的别墅本来想做婚房,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今天晚上打算在这里办个告别party,你能来的话,我会很高兴。”说到底,林斯理跟他并没什么情分,要是没有周豫,顶多就是陌路人。宋云帆想道歉,自然也是因为看重周豫这个朋友。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挚交难得,要是因为许松晚兄弟离心,有些可惜。林斯理设身处地,换成她和虞佳笑,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失去这个朋友的。“你把地址发给我吧。”路上有些堵车,到达汇云的别墅时,party的氛围已经热闹起来。白色长条餐桌上食物酒水已经备好,泳池蓝色的水粼粼映着灯光,一帮人哄闹着把一个人丢进了水里。虞佳笑跟谭星辰正在池边拍手嘎嘎大笑,宋云帆亲自拿了杯酒过来,递给林斯理。“周豫在路上了,一会到。”他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颧骨附近的淤青尚未完全消退,语气真诚道,“对不住,给你和周豫添堵了。”冤有头债有主,林斯理也没真的怪到他头上:“不是你做的,你没必要自责。”“是我带她到这个圈子的,要不是我的纵容她也不会一错再错。她做的任何事,我都得负责任。”宋云帆没推卸责任。“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虞佳笑插嘴。宋云帆道:“那天我说话不太客气,不是针对你,你别放在心上。”虞佳笑这人有一点好,就是心眼大,恩怨分明,该吵架的时候吵,你要是真诚道歉,那姑奶奶也能大人有大量饶恕你的罪。她大喇喇拍了下宋云帆的肩膀:“兄弟,回头是岸。”“公司有个项目要外派澳洲,我打算去那边待两年,静静心。”宋云帆故作轻松地道,“下次回来,也许周豫已经如愿有个小姑娘了。”周豫天天拿曾孙女吊老太太的胃口,林斯理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的,现在一想,他好像对女儿真的有点执念。宋云帆又对虞佳笑说道:“虞小姐,也要拜托你帮我看着点小唐。”“这是什么继承顺序,”虞佳笑一脸纳闷,“托孤怎么托给我了?我长得像他妈?”宋云帆笑了下,没再说什么。他走开后,虞佳笑拿着水果叉吃着蓝莓,撞撞林斯理胳膊:“嗳,星辰说你在打听一个警察,谁呀?”林斯理想了想,在一切都不明朗之前,还是不让她知道比较好。虞佳笑的性子藏不住事。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不要跟周家牵扯上关系。“帮我小姨咨询点事。”“那你兜个圈子找星辰帮忙干嘛,找周豫啊。”虞佳笑说,“你那么大一个老公要来干嘛的。”没等林斯理想到怎么糊弄,谭星辰不服气地挺起胸脯:“找我怎么啦,我也是有点用的好嘛。”“你哪有周豫好用。”“那我也比你好用!”两人又掐起来,林斯理默默远离战场,坐山观虎斗。……周豫这几天有些忙碌,九盛的裁员风波不止决定了九盛赴港IPO计划的成败,对博宇也会产生不容忽视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