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姗姗闻言,扭头看向苏茗苑冰冷的脸颊,“其实他男朋友真有那么大能耐吗?我看他身上穿的也只是上一季阿玛尼出的高定,要知道,真正像关律那样的有钱人,根本就不可能穿走过秀场的高定,一定都是独一份的量身定做!”曲姗姗的话引起苏茗苑的注意,描绘精致的眼尾挑起,紧紧打量着瞿苒身边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背景?如果真的这样强大,不可能籍籍无名。”曲姗姗嘴角一勾,接过话,“说不定上次你家那个项目失利,是荣升的其他对家干的,瞿苒他们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让伯父以为这是她男朋友捣的鬼。”苏茗苑眼珠流转,蓦地,在瞿苒弯腰献上白菊的时候,站到她身边。“爷爷喜欢收藏,还记得小时候被你我争执时打碎的那只爷爷最喜欢的乾隆官窑的珐琅彩梅瓶吗?原来它是一对的。还有一只这次在明轩一间屋的拍卖会上将进行拍卖,到时候竞争的人很多,我希望你和我能在现场努力拿下这只花瓶,以后供奉在爷爷的遗像前。”瞿苒记得苏端华跟她说过,那只乾隆梅瓶在当时已经是近千万的天价,十几年过去,价格恐怕要翻上几番了。她知道苏茗苑打着孝义的名义,又是想试探她,不过她不会上她的当。老人家在她的心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老人慈爱祥和的面容。“其实……”瞿苒正要开口,徐斯衍突然接过了话。“既然那只瓶子是爷爷生前最喜欢的,我和苒苒一定会略尽绵力。”苏茗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干脆,眼睛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根本没考虑过这只梅瓶的价值,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牙齿在口腔里狠狠咬紧。“好。”苏茗苑装模作样地抹了一下眼睛,似沉浸在哀痛中。这一边,姜宁佩和容淑娟站在一起,看到徐斯衍对瞿苒无限的爱护和体贴,故意开口,“两人感情这么好,谈婚论嫁怕是已经提上日程了吧?”容淑娟始终过不去曾经伤害过姜宁佩的这道坎,声音自然而然低了几分,“年轻人决定的事情,我倒是没有过问。”“其实我很好奇这年轻人的背景。”姜宁佩利用容淑娟的愧疚,直言,“振荣说,他的公司在海外,是一家市值百亿的公司,一个年岁只有三十不到的人,能有这样的成就,这必然跟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关,一定是他小时候的教育缔造了他的商业头脑。”“这个、苒苒倒是没有跟我详细说,只说他是辉腾的客户,以前是白手起家。也就是没有背景了。姜宁佩嘴角不易觉察地弯了一下。……葬礼直至傍晚结束。瞿苒的心情始终无法从悲恸里走出来。一直到坐在车上,她的脑海里依然是小时候与苏端华相处的情景。容淑娟见瞿苒闭着眼,一言不发,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心里跟着难过,“你已经尽力去送你爷爷一程了,相信你爷爷在天上看到也会感到欣慰的。”瞿苒没有说话。徐斯衍想要哄瞿苒,开口,“你承不承认我这‘霸道总裁’在刚刚简直被我演绎的淋漓尽致,你姐姐苏茗苑简直气得牙痒痒。”瞿苒是离开葬礼现场的时候,脑海里才记起这件事。“你是演的很好,但我有麻烦了。”徐斯衍挑起俊气眉尾,“你怕什么?你叫男朋友出钱,我再帮你出面,这事不就解决了。”容淑娟亦闭着眼,面容上有着沉痛过后的疲惫,开口道,“这事你考虑清楚是否要跟关彻商量,你们还没结婚,我始终觉得,金钱上的往来还是不要有,而且你爷爷已经走了,再做多余的事,没有意义。”可是如果她没有出现在拍卖会现场,这无疑会让姜宁佩母女确信她已经跟关彻分手。她怕在关律和小年相认的这节骨眼,她们会来找麻烦。如果拍卖会是在下个星期或是下个月,至少还能拖一下,但拍卖会就在明天。瞿苒眉心紧皱,感到头疼。……目送徐斯衍开着借来的崭新宾利离开破旧小区,瞿苒在小区楼下的一处花坛坐了下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喜欢独处,仰望天空。月明星稀,依稀能够看到淡淡的银河,跟广耀的天空相比,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瞿苒突然想起那天跟关彻讨论星星,谈到人离世后可能会化作星星挂在夜空。她想知道,他的祖父和她的祖父此刻是否都已经化作星辰,在夜空中和蔼地看着他们。方子欣电话打来的时候,她依然还在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今天看到新闻才知道你爷爷的事。”方子欣身为瞿苒的闺蜜,一直很清楚瞿苒和苏端华之间的感情。“我去了葬礼。”“姜宁佩会让你去?”瞿苒随之告诉方子欣原委,“你和沈妄池在美国拍婚纱照,我就没打电话跟你说。”“徐斯衍这家伙办事真不牢靠,现在让你骑虎难下,这怎么办?”如果是百八十万,方子欣找沈妄池帮忙或许还好说,但这是几千万,她到底还没嫁进沈家,也不敢贸然开口。“拍卖会我肯定不会去,但就不知道上次关彻说欠我一个人情,他是否有时间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上次的事他居然说欠你一个人情?”“他一直很有修养。”“啧啧啧,还夸他呢!”瞿苒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觉得这个人的品性很好。“你发信息问他不就好了,说不定,这一次,你们还可以再续情缘。”“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就算他没有女朋友,我和他也不可能再续前缘。”之前完全是迫不得已。而她的理智和冷静,从来都不会任由自己沦陷在一些虚幻的美好之中。当然,她也有恍惚的时候。那天肖荣叫她在饭局上作陪,她就忍不住穿了第一次上他车时的衬衫和百褶裙。幸好在她出发之前,妈妈帮她整理衣服,提到关彻万一嫌弃她,让她突然清醒过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丝毫一丁点都不能对他存有幻想。人生中,也就走神了这么一次。她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且,随着得知单一纯已经回到他身边,她此时的内心,更加清明且淡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