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蓉乖乖张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贺子昱的时候,总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这个人,总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之中,从小到大,除了已经过世的妈妈,还从未有人在她生病受伤的时候如此细心的照顾,就算是少宸哥也不曾有过。“你记者站的几个同事来过,不过当时你还处于昏迷状态,有个叫张荔棋的刚走没多久,你的手机,这几天有不少人打来了电话,我都替你接了,你既然醒了,什么时候方便,给他们打个电话。”“贺先生!”沈佳蓉蓦然想到什么,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贺子昱看,突然开口,“您怎么知道我出事了?”那条巷子应该很少有人发现才对。“傍晚回酒店,我经过大堂,没看到你人,早上凌子墨出去的时候告诉我酒店不对劲,我担心你出什么事,直接就去找了大堂经理,刚到了第十八层楼,就听到了枪声。”贺子昱坐在床边,清冽的嗓音,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垂眸看了沈佳蓉一眼,他继续道:“后边的那波人,是x国的反官方武装。”沈佳蓉坐在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他们为什么要杀我?”x国反官方武装?她才刚来x国没多久,除了在记者站住了几天,其余的时间就一直呆在艾豪森酒店清扫大堂,她自问这段时间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x国人,更不要说那些反官方武装车上关系了。贺子昱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微抿着唇,有些心疼,“佳佳,你是记者,你那天的任务和x国官方有关,酒店的经理已经被捉起来了。”贺子昱不忍心,说的十分委婉,沈佳蓉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的眼睛滴溜溜转动,半晌才渐渐明白过来,心咯噔一下,那张苍白的脸顿时变得惨白起来。这样的巧合,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去顾虑思考,不过是送个饭,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原来这一切真的是早就计划好的,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记者身份,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为了这一天,利用她让x国官方遭受谴责,继而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她不由的想到那个胖胖的经理,脸上总挂着笑容,那样乐观和善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思歹毒的人啊?怎么忍心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往死路上推?这样你死我活的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x国的百姓吗?可这场暴动,受最大的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完整家,还有安定幸福的生活。闭上眼睛,那冰冷的枪支正指着自己的脑袋,子弹从耳畔迅速划过,恐惧霎时浮上心头。她忽然就觉得冷,浑身都打着寒战,身为记者,她早就知道,这个社会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这样切身的体会还是第一次,她差点沦为了官方间斗争的牺牲品,如果不是贺子昱,现在的她或许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佳佳。”贺子昱伸手,温柔的整理着沈佳蓉凌乱的发丝,幽深的眸光有怜惜,又心疼,还有懊恼。“贺先生,我觉得冷。”瞪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蒙上了重重的迷雾,她紧咬着唇,那样茫然的眼神看着让人越发的心疼。“佳佳,这趟x国之行,你会成长。”而成长的过程是残酷的。贺子昱伸手,揉了揉沈佳蓉的发丝,像上次在记者站一样,将她搂在怀中。贺子昱搂着沈佳蓉安慰了好一会,她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要不要吃点东西?”沈佳蓉靠在贺子昱的怀中,摇了摇头,连续昏迷了几天,醒来的时候肚子确实是空空的,但是她现在实在没胃口,贺子昱也不勉强。昏睡了三天,才刚醒来没多久,除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像针一般在她的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她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灯光也不像白日的灯光那样耀眼。沈佳蓉闻着贺子昱身上薄荷的香味,没由来的安心,两只被纱布重重包扎着的手抵在贺子昱的胸口,直到贺子昱察觉到她已经睡着,准备让她在床上躺好时,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就拽着自己的衣裳不放。贺子昱倾着身子,将她放在床上躺好,两人的身子中间之隔开了一床被子,脸几乎贴在一起,睡梦中的她睫毛有些不安的颤了颤,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那轻微却又清晰的触感。从认识到现在,也见过好几次面了,可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对贺子昱来说,却是第一次,不由多看了几眼。她的皮肤很好,雪白光滑,比起那些化了妆的要耐看上许多,但脸色有些太过苍白了,瓜子脸蛋,五官小巧精致,是个标准的美人,身上是淡淡的清香,就像她的笑容一样,自然而又甜美。他们的每一次见面,似乎都十分巧合,仿佛冥冥中注定了一般,他看着安然入睡的沈佳蓉,不由想到上次在医院,笑了笑,她对自己还真是放心的很啊。贺子昱小心翼翼的将沈佳蓉的手指掰开,又拿了另外的东西塞到她手上,这才发现,她的眉头是蹙着的。贺子昱有些心疼的将她眉间的褶皱抚平,盯着沈佳蓉看了好一会,才走到电脑桌上将电脑打开,看着助理刚发过来的文件,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图形和数据,看的人有些头大。电脑桌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上次在医院照顾沈佳蓉,因为担心手机铃声会把她吵醒,他调成了震动,现在还没换回来。他拿起电话,是家里地位显赫,最有权威的太皇太后打来的,嘴角半倾,他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这不是家里那位一直给他安排相亲的老佛爷的。“喂。”贺子昱刻意压低声音,揉了揉眉心,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沈佳蓉,走到窗台边,将玻璃门打开,站在阳台。“昱儿,是不是旁边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