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有些失望,但她向来崇拜容宴西,见他都让自己去,认为一定有他的道理,当即点了点头,“宴西哥哥,那你跟安姐姐慢慢聊,我先过去了。”“嗯。”林棠跟顾云霆一起回了安檀家。顾云霆当她是个小妹妹,也说了几句开解的话。他们一走,屋里就剩下安檀和容宴西面面相觑了,海鲜外卖是已经点了,但肯定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安檀知道顾云霆特意叫走林棠,是想给她制造空间,让她跟容宴西把话说开,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容宴西现在就是个炮仗,她并不想主动去理会他。容宴西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忽然一声不吭的扭头就走,坐回到了先前的沙发上。他的胃还在隐隐作痛,刚刚全身心都在吵架上没顾得上,现在停下来,感觉似乎疼得更厉害了。安檀跟着走了过来,但却没有去坐沙发,而是顺手从餐厅拉了把椅子过去坐下。然后又是久久的沉默。直到容宴西缓过来一些,喑哑的发问道:“你家里买房子缺钱,为什么不早找我?”安檀听他竟然是真得在委屈,顿感讽刺的说:“你特意从拆迁安置项目中离开,换了个新公司来接手,明知道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让新公司负责人特地跑到我们家来谈,你不就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么,而且你都有未婚妻了,我再去找前夫借钱,这算什么事?如果不是我爸被裴行舟骗了借了高利贷,昨晚我连那通电话都不会给你打。”“是,我确实想为难一下你,”容宴西说:“安檀,我不太明白,我做错的事我愿意尽自己所有的努力补偿,可我做的这些努力在你眼里仿佛什么都不是。”安檀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就当我是个冷血动物,你要的我给不了。”“我不信你真的冷血。”容宴西说:“一个愿意冒着台风天去救陌生孕妇的人,一个为了妹妹为了家人可以付出一切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冷血动物?还是说,你单单只对我一个人冷血?”“不知道,可能吧。”容宴西话里少了委屈,但却多了分无奈:“昨晚,你没打通我的电话,就打电话给顾云霆了,是吗?”“是顾医生给我打电话要大褂的疫苗本,然后说起了这件事。”容宴西皱眉:“……大褂?”“我在英国的时候,收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取名叫大褂。”“你取的?”“……我跟顾医生一起取的。”容宴西冷哼了一声。“我回国之后事情接连不断,大褂其实一直是顾医生在照顾,他这次回国又帮我把大褂带了回来,上次家里遭贼的时候,大褂被他伤到了右腿,顾医生就带他去了宠物医院。其实说白了,他才更像是大褂的主人。”容宴西看她神色有些失落,语气也温柔了一些:“你喜欢小狗?”“还行吧,以前一般,不过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就好像比较喜欢小动物了。”容宴西说:“这只既然已经认了他当主人,那就是跟你没缘分,你给他养吧,改天我带你去重新挑一只。”“不了,我以后打算接手安氏,忙起来根本照顾不好,跟了我小狗会很孤单,还不如让它找个能陪伴它的主人。”容宴西微微挑眉:“你没时间的话,我可以先养着。”“容氏可比安氏体量大多了,我都没时间,你有?”容宴西说:“我可以找人专门照顾它。”“那养狗还有什么意义?养狗本身就是互相陪伴。”容宴西思索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那以后等你有空了,我们再去挑。”安檀说:“宠物店那么多,我要是想养,说不定某天下班我自己就去买了。”容宴西神情中显出了几分颓唐,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几分,手肘支在大腿上承认道,“……昨晚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开视频会议,确实没听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时间太早,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想着回家之后来找你问问的。”“看来你最近的行程真是不少,难怪胃病会发作。”自从见识过林棠生日会上的排场后,圈子里的人都认定榕江和容氏以后会有更紧密的合作了。“容宴西,我能问你件事吗?”“说。”“你跟榕江合作,就是因为林棠是吗?还是有什么生意上的考量?之前跟段家合作的好好的……”容宴西说:“段家老太太身体时好时坏,段艾晴的父亲只能待在身边照顾,说实话,他这两年对段氏的业务和产品质量确实比较松懈,交付过来的建材次品率超过了15%,就算我愿意不断给段氏输血,这种状况也并不是长久之计。”安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什么都不明白,”容宴西说:“段艾晴是独女,父母捧在掌心宠爱,但是家里的生意她一点都没参与过。等以后她父亲年龄上来了,她怎么办?硬着头皮接手公司,最后被她败光;还是找个能干的老公帮她打理公司?谁敢保证那个男人不是下一个沈启航和裴行舟?”“……”容宴西说:“她帮过你不少,在你……在你刚打胎的那段时间,尽心尽力的照顾你,这些事情我不提,但心里都有数。段艾晴最好还是尽快历练历练,早点步入正轨,总好过以后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你不让苏经理给段氏投资,也是为了历练她?”“那倒不是,苏婉仪所在的投行最近高层变动频繁,据说是要从国外空降一个总裁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整个公司的架构都会进行重组,就算苏婉仪现在答应她,之后也很难兑现了,不如尽早去找其他路子,不要白费力气。”安檀皱眉:“高层变动……艾晴可能还不知道。”容宴西嗤笑:“她肯定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锁的挺严的,我也是刚刚知道没几天。”“谢谢,这件事我会告诉她的。”“告不告诉她都无所谓了,她对我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扭转不了了。”“艾晴是个好坏分明的人。”容宴西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嗡了一声。他抓起来看了一眼,微微勾唇。“有好事?”容宴西道:“你可以打电话给段艾晴了,让她明天一早去机场。”“去机场干什么?”“我借出去的私人飞机,应该明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