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林恬儿更是惊讶不已,这个毫不相识的人竟然在帮她?她刚才还在说人家眼瞎呢……萧苛听了他的指证,一脸暴怒,额角青筋跳起,“你是谁,在此胡言乱语?”宋宁轩消瘦身上霭灰色的粗布长袍没有一丝褶皱,后脊笔挺,苍白略带憔悴的脸上神色淡淡。虽是一张病容,可那双眸子璀璨星河,只是轻轻扫视众人一眼,当下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应该说,他这种出尘气质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自动成为焦点。“在下宋宁轩,庆炀七年秀才,因身体原因落户在萧何村养病,现是这村里的教书先生。既然萧校尉对在下的话有疑义,那在下就将经过详细解释一遍。”萧苛心底隐隐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宋宁轩看向萧氏,“令堂在家中院落责打林姑娘,我不经意路过亲眼目睹,她嘴上和脚上的伤,是自己踩到地上的洗衣槌摔出来的,她手上的伤,是拿背篓砸人,篓中镰刀掉落出来,不小心扎伤的。”萧苛的手,慢慢握成拳,“大家凭什么相信你。”他淡淡一笑,刚刚萧何氏自己还说,他的话最是可信。“我可以拿我身上的功名起誓,所言句句属实,有半句假话,这辈子科考再无寸进。”这誓言太重了,村民当即全信了。有村民这时诧异出声,“这么说,林家丫头说的才是真的了?天啊,这萧老太婆隐藏的太好了,亏我们以为她是个心善之人。”旁边人附和,“要不是宋秀才作证,打死我都不信,萧家人这么恶毒,自已伤了自己,还嫁祸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是啊!林家两夫妻还是因为萧苛死的,林老爷子因为这事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害小丫头成了孤女。萧老太爷活着的时候,萧家上门求的这桩婚事,没想到他的后人就这样虐待恩人的女儿。”铺天盖地的指责袭来,萧苛顿时变了脸色。林恬儿心思微动,现在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何不趁此机会将婚事解除了。“萧苛,如今孰是孰非我也不想过于追究,既然你要迎高门妻,那就把我的婚书还我,放我自由,从此一别两宽,互不相干。”萧苛闻言,眼神复杂。在他心中,儿时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加上家书上一再提及林恬儿的不堪,她的粗鄙和身份,都当不起将军夫人的身份,这才想让她做妾。可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以往所得知的截然不同。先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要是就这样取消了婚事,那他们萧家将彻底背负上骂名!“林恬儿,现在我回来了,也有了官职,往后锦衣玉食都少不了你的,今日事暂且不论了。”林恬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都说要退婚了,这个死渣男竟然不同意?“不必了,今个话说到这,我也表个态,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有县丞老爷给作证,现在就将婚书还我,陈世美一样的男人,我不稀罕。”萧何氏心情落差起伏太大,见到死丫头如今这样嚣张,想上前打人,却是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萧苛见娘晕了,面色一紧,他一把将人抱住,声音沉稳而高扬。“林家对我有恩,林恬儿更是在萧家生活六年,早已经是一家人,我自然不会做出退婚之事。既然结了亲事,对她就会负责到底。我娘身体不好,眼下急需大夫,便暂且不接待乡亲们了!”林恬儿满眼不屑,“谁要你负责!”奈何萧苛根本不理会她,她又拿不回婚书,只能待在萧家。萧何氏昏过去,萧家一片忙乱,送萧苛回来的几人小坐片刻后离去,只留下萧苛的两个随行亲卫未走。林恬儿不是原主,不会对仇人发孝心,也没过去伺候人,就凭借着记忆回了房间。小小的一间寝房,灰扑扑的四面墙,靠北山墙摆着一张单人平板木床,上面铺的被褥还算干净,床橼边打着三个不大不小的补丁。紧挨着床头,是一张一米见长的矮柜,上面摆放了一个陈旧的茶壶和一只破了口的茶杯。床下摆着一双洗刷的看不出原色的单布鞋子,表面磨损还开了线,不知是多少年的旧物。除了这些,房中余下有两米见方的活动空间,再无它物,也摆放不下它物。林恬儿打开矮柜,里面只有一身换洗的外褂,布料同样半新不旧。林恬儿泄气的往床上一坐,翻遍整间屋子,连个铜板都没找到一枚,除了看到的这些,和身上这套衣服,再无其它财产。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漆黑高大的身影将房中唯一可以透光的小窗挡住,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看不清来人的脸。“村里的赤脚大夫来过了,娘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喝了药就会没事。如今时辰不早了,你去给娘做点饭。”是萧苛的声音。这种情况了,还使唤她做饭,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对不起,我身上也有伤,做不了饭,你要是觉得我不干活,可以把婚书还给我,我离开萧家!”她话音才落,房中的气氛变得压迫起来,逼得林恬儿身子往后又退了退。萧苛高大的身躯将本就不大的房间充斥的更加狭小。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林恬儿,沉重的吐了口气,随后在唯一的桌面上放下一物。“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以后这样的东西,我会经常买给你,你不想做饭就不做,等我到县里上任,会买下人来做这些。至于婚书,你就别想了,我不会给你的。”渣男转性了,会送礼还会哄人了?正当她疑惑呢,萧苛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子忽然顿住。“只是,于家和古家的两位小姐身份尊贵不凡,将来她们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平妻,你只能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