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辗转难眠,挂了陆景的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打过来,我抱着手机哀声哉道,不就是生气吗,不就是冷战吗,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朋友圈看见安娜更新了状态,是黄昏的落日。想必她还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吧。就像我一样,刚刚发誓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下一秒钟,吵架生气气的人怀疑人生。妈妈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陆景给的那个玉牌的盒子,当时搬家匆忙我就没往房间里面拿,妈妈拿出来左右观赏之后,问我,“这是谁的?”“是咱们三个人的!”我编造了一个缘由,“我看咱们家最近是非多,就请了三块玉,说是保平安,顺带着转运。”“我们坚信的是唯物主义,不是这些封建迷信。”妈妈政治立场一向分明,“赶紧收起来。”本来想跟父母说戴上的,可是想想我妈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我得编多少谎话啊!我将那玉整理好塞进盒子里,这时候他们同事赵老师来串门了,见我正在收拾东西,赵老师说他多少有点研究,能不能掌掌眼。我是不愿意的,但是父亲抹不开面子,说只是看看,也没什么。赵老师一边看一边‘啧啧啧’:“这可是好东西,顶级的和田玉的羊脂玉。”顶级?陆景说带着玩的啊!父亲似懂非懂,“我对这个没研究。”赵老师还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对着这玉左看右看的,目不转睛:“这羊脂白玉晶莹洁,看着是特别的细腻、光亮、温润,摸起来也是特别润透,这是极品啊!有钱都买不来的,你这是哪淘换的?”母亲打岔过去,“是高仿买着玩的,我们也没个研究,看着好看就要了。”“许老师,这可是极品,有生能亲眼看见,真的是没有遗憾!”赵老师的目光都在玉上,“我以前带着咱们学校的学生去和田那边考察过,在当地的展览馆黑市上面也见过籽料,论起质地来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一块儿。”赵老师说的自己跟白胡子老头的那种专家似的,这三块他都看了,爱不释手,本想普通串门也就待个半小时就走了,他这一坐,足足三个小时。期间一直都是在尬聊,他聊跟玉石的不解之缘,我爸妈陪着,似懂非懂,又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将近十一点赵老师才依依不舍的走,当然,他依依不舍的是那三块玉。送走了赵老师,我本想着用沉默来地方妈妈的询问,想赶紧溜走,谁料妈妈先把那三个盒子收起来给我,“说吧,哪来的”“陆景送给咱们三个人的,新年新气象,喜欢就带上,不喜欢图个收藏!”“那你知道这东西很贵吗?”妈妈问我,“涵涵,什么时候收人家的东西也不过脑子了?这根本不是咱们寻常人家能带的起的,我们不懂这个东西,戴上了也是哗众取宠。”妈妈说的越来越深奥,“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事,硬往一个世界凑,受苦的是你自己。”“我知道。”“唉,这说了也是白说,早点休息吧。”我拿着那三哥盒子回到了房间里面,脑海中还浮现了陆景说的话,喜欢就戴上,不喜欢就收藏。敢情,他说的收藏是这个意思。这个晚上睡的不怎么好,醒来的时候家里没人,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我给妈妈打电话,她人不在,是同事接的。“是思涵吧,张主任被叫走谈话,这次事情好像严重了,我听说你认识人挺多的,你看看能找人给疏通疏通不。”“怎么又严重了,不是说好了年后再查吗?”“这次说是调查组掌握了证据,而且挺棘手的,我看许老师也在等着谈话呢,都去好一会儿了!”“好的,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我直奔学校,路上我就想,要是我爸妈出了任何事,我绝对不会放过陆美妍。刚刚接电话的老师正焦急的在妈妈办公室里,见我来了,赶忙迎上来,“张主任早晨就叫走了,一直没回来。”我去了调查组的门口,里面什么声音完全听不到,我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一般的走来走去,整个人焦虑不堪。这是父母热爱而受人敬重的职业,名节更是大于一切。不管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已经闹的这般难堪,日后在学校里面父母工作肯定受影响。等了快一个小时,母亲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了,她的脸上尽是疲惫的神色,我追上去问,“妈,怎么样了?”妈妈摇头,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说道,“你是许思涵吧?”我点头,“是我。”“我们要跟你谈一谈。”我配合他们进屋,面前是四个人对着我。“我们接到举报,说事你家里有大量跟你实际收入不相符的东西,请跟我们说明一下来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的隐私权。”“如果你说不上来,我们有理由相信许老师跟张主任借着职务之便行贿受贿,到时候会送到纪检部门检查,按相关规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