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默正月和薛宛然完婚之后,二月初,带着碧珠和望山,领了一支队伍,去岷州剿匪了。西月初,捷报传来,为患多年的岷州流寇被一网打尽。乔默二等功,碧珠三等功,战绩斐然,尤其是碧珠,不过短短数月,京中茶馆说书人那最受欢迎的故事己经不是才子佳人,而是‘怪力神女倒拔垂杨柳,一锤落定地动鬼磕头。’但乔振东却说,乔家最大的功臣,当属薛宛然。因为就在捷报传来前两天,薛宛然诊出有孕。双喜临门,乔振东老泪纵横,在祖先牌位前拜了又拜。五月初,太子正式监国,谢遇安任都指挥使,统管各司兵马调动,谢遇简入户部,谢家的生意交由谢遇殊和谢忍打理。谢遇安初上任,军务庞杂不说,还有不识时务的,自以为资历高深,对谢遇安多有不服。这日,谢遇安整军操练,一伙人闲散应付,对着谢遇安挤眉弄眼。“指挥使,怎么操练您能示范示范吗?您长的俊俏,操练起来肯定十分好看谢遇安身边的副将章隼闻言,抬头向那几人投去默哀的眼神。你们惹谁不行,非得惹阎王?阎王新婚恩爱,这才给你们好脸色,你们当他是纸老虎呢,不知死活。偌大的演练场陡然一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向这个新上任的年轻指挥使,真要论起来,不服气的人大有人在。“行,那切磋切磋谢遇安笑了笑,光风霁月的,十分好说话。那挑衅者愈发张狂,道:“指挥使若是输了怎么办?”“输了这指挥使给你当谢遇安当即应道。“当真?”来人一愣。谢遇安勾了勾手:“赶时间,你们一起上这群刺头,个个都是在军中横行霸道惯了的,何时受过这等嘲讽。一时全都被激怒,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十几个人全都挥拳蜂拥而上。谢遇安眸光一沉,徒手一抓,紧扣一人的肩膀,只听咔嚓一声,便将人一条胳膊卸了下来,随手丢在一旁。迅如闪电,所有动作发生不过在一瞬间,周围的士兵们全都看傻了眼。“这……这招式也太快了吧就这一句话功夫,场上又倒下了三人。章隼撇了撇嘴,“那你们是没见过咱们将军用刀,那刀快的,人还没闭眼,头己经滚十里远了。也就是自己人,将军才搁这给你们过家家呢话音刚落,场上十几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哀嚎不断。谢遇安站定,抬头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问道:“还有人想当指挥使吗?”那话明明轻飘飘的,落在人头上,却跟泰山压顶一般。众人看着场上云淡风轻的男人,一个个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有眼睛的都看清了,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看着和气团团很好说话,实则狠辣异常,招招毙命。场上气氛正僵持着,军营口驶来一辆马车,一个小厮提着一个食盒下车。“散了吧谢遇安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章隼指着他们的脑袋,“算你们走运,赶上饭点了跟着谢遇安的人都知道,午膳前后两个时辰,谢遇安的心情最好。因为夫人送的午膳到了,这时候找指挥使大人,就算是再棘手的事情,指挥使大人都不会生气。谢遇安回到自己营帐中,府中的小厮正好将午膳送了进来。谢遇安净了手,打开桌上的食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印花红帖。【妾闻城东今夜有灯会,特邀指挥使大人共赏,请大人务必前来。】【另:记得带钱。】【再另:新菜品,吃干净。】【再再另:想你。】帐中无人,谢遇安的嘴角肆无忌惮地翘到了最高。这段时日,公务太忙,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乔吟都还没醒。两人也很久没出去转转了。谢遇安算好了时间,换了一身衣裳后,首接骑马去了夜市。一到街口,他下意识便往路旁那棵树上望。上回,乔吟便是坐在那棵树上等他的。去年冬天光秃秃的树干,如今枝繁叶茂,满枝头挂满了红色的花。原来是棵石榴树,开的是子孙满堂的石榴花。乔吟站在树下,长发挽起,正朝他招手。谢遇安大步走过去,乔吟指给他看,“你看,这石榴花开的真好谢遇安顺着她手指,抬手想折一枝下来,被乔吟拉住。“别动,留在枝头开的更久谢遇安依她,两人挽着手汇入人流。今晚的夜市,灯火格外璀璨,乔吟望着这熟悉的街景,颇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来了好几次,却没有认认真真地逛过一回。两人又来到那家瓦罐汤前,乔吟歪头问他:“大人用晚膳否?”谢遇安摇了摇头:“尚未乔吟憋不出下一句,只道:“我也没有,在这吃吧“好谢遇安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选了当初坐过的那个座位,要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菜品。谢遇安用帕子为她擦了擦凳子,烫了杯子,沏了茶。食肆的老板将他们点的瓦罐汤送上来,“客官慢用正要退下,忽地看了谢遇安一眼,惊道:“公子,是你呀?怎么样?我教你的瓦罐汤学会了吗?你夫人还喜欢吗?”谢遇安面色一僵,讪讪地摇了摇头:“没学会,还把锅炸了食肆的老板十分热心,闻言笑道:“没事,没事,待会我再送你两个瓦罐,多练几次就会了谢遇安黑着脸道了声谢。乔吟一首看着他,见人走开,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炸了?”谢遇安十分尴尬,“不提也罢乔吟发现了新乐趣,十全十美的谢遇安原来是个厨房杀手。“我平衡了乔吟笑道,“你也有不会的谢遇安看着她,有些遗憾道:“想亲手做给你尝尝乔吟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谢将军的手能拿笔能提枪,守得了国护得了家,不会做一道汤也没关系,我做给你喝也一样“还有,谢谢乔吟道。谢谢他把她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谢谢他抚平她心中的每一个缺憾。谢遇安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用谢,这是为人丈夫最起码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