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宣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混账。但是沈律言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沈律言撩起眼皮,很淡定的评价:“那你眼光不错。”江秘书,长得自然不差,身材也不差。有样貌有学历,脾气好性格温和。她有很多优点。做饭也很好吃。沈律言觉得男人会喜欢上江秘书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他的眉眼依然从容平和,“那我让司机送她回去。”顾庭宣都忍不了在心里感叹,沈律言果然是冷血动物。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沈律言就将无情两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情书不收也不看,女孩子们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只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顾庭宣随口一问:“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结婚啊?你又不喜欢她。”沈律言不急不缓道:“婚姻不需要爱情。”像他们这样的人。谈情说爱已经很奢侈。没有感情,就不会有麻烦。顾庭宣怔了片刻,笑了笑,“也是。”江稚回家之后什么都没想,先睡了一觉。她睡眠一直都不好,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半夜骤然惊醒。江稚开了台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沈律言好像是去医院了,江岁宁又生病了。很难想象,前几天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冷嘲热讽的人,身体是那么的虚弱。江稚曾经恶补过宫斗剧,希望能从电视剧里学到一点手段。不说害人,只求自保。她也幻想过自己像宫斗剧里的女主角,从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逐渐成长为遇神杀神的最后赢家。现实就是她很没用。什么都能算计。人心无法算计。还记得高三那年学校的元旦演出。沈律言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个高腿长的人穿西服都更好看。他一丝不苟站在讲台上,全程脱稿,风趣幽默,寥寥数语就足够让底下的同学心潮澎湃。他是需要被仰望的星星。那么遥远。老师让江稚去给他献花。江稚紧张的手脚发抖,紧紧抱着怀里的鲜花,她小心翼翼迈出脚步,才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沈律言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江稚的心跳仿佛窒息,停滞了几个节拍。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这是为什么。沈律言在看她身后的少女。江岁宁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围着他的围巾,蹦蹦跳跳对他挥手。沈律言好像笑了,眉眼也跟着浸润着淡淡的笑意。他迈开大步,笔直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江岁宁扭到了脚,跌坐在地,少女疼得龇牙咧嘴。江稚没看见她跌倒。江稚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气,准备把老师们准备好的花送给他,“沈同学…”少年那时已经有了成年后的威慑感,绷着冷脸,看都没看她,将她推开。江稚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万幸的是台阶不高。她下意识护着怀里的鲜花,等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沈律言有点生气的把江岁宁拦腰抱起,一脸严肃,“怎么又这么冒失?”江岁宁搂着他的胳膊,故意往江稚摔倒的方向看了看,她嘟起嘴:“我觉得你太帅了,想凑近点看。”“腿疼不疼?”“你亲我一下就不疼啦。”柔和的灯光修饰了少年侧脸轮廓的冷冽,唇角轻轻上扬,“调皮。”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亲了亲她。江稚扭伤了脚踝,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去校医务室看病。那束鲜花,如她一般。逐渐在角落里腐朽。江稚从短暂的回忆里抽身,她埋进被子里接着睡了过去。沈律言是在中午回的家,当时江稚正在吃药。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把桌面上的药瓶塞进了抽屉里。沈律言似乎一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衣服。他的眼睛熬出了些血丝,神色略显疲倦。江稚站起来,用身体挡住桌面,“你今天没去公司吗?”沈律言解开袖口上的扣子,“一会儿再去。”江稚看见他往自己这边走,更加提心吊胆,还剩两瓶药没来得及塞进抽屉里。“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沈律言有洁癖,一个晚上没洗澡肯定受不了。但他真的太敏锐了。男人淡淡发问:“你藏着什么呢?”江稚心跳漏了一拍,强颜欢笑:“没什么呀。”沈律言抬起下巴,略显疲倦的眉眼沁了些许温和,“让开我看看。”江稚有点急病乱投医,“真的没什么,对了,江岁宁还好吗?”沈律言一边解开衬衫,边朝她靠近,“让开。”江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平时在公司里处变不惊的样子,“啊,我在吃药,不太想让你知道。”“就这样?”“嗯,对。”沈律言朝她伸出手,“药拿出来我看看。”江稚将药瓶递给了他,“一些维生素片。”跟着沈律言这么久。她现在做事也很谨慎。那次腹痛之后在医院开的药,全都换进了维生素的药瓶里,就是怕万一被沈律言看见了会被怀疑。沈律言打开瓶盖,抬起眼皮轻扫了眼,随手就将药瓶还给了她。江稚得以喘息,她主动去帮他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洗澡吧。”沈律言接过衣服,“江秘书真贴心。”江稚生硬道:“还好…吧。”沈律言进浴室之前,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昨晚怎么穿了露背的裙子?”江稚低下脸,声音也几乎低到了尘埃:“沈总,你让我穿得漂亮些,我觉得那条裙子就很漂亮。”沈律言不吝赞美:“是很漂亮。”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下颚,说出的话像真的又像玩笑:“但是江秘书,以后还是不要穿成那样去勾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