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之下,暗流涌动。沈律言既然静如止水,江稚倒也如他一般镇定,两人明面上看起来根本不熟,多余的话都不曾说两句,不咸不淡的打过招呼。她也不算拂了章乐的好意。章乐却有意把场子留给他们,简单的寒暄过后就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江稚也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身后的男人叫住了她,他好像也只是随口问起来,“场地的审核文件已经交上去了吗?”江稚到如今也不会问沈律言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事情的,他想要知道,总有人会主动的告诉他,这种小事,他自己也不嫌浪费时间。江稚记得在她很早之前,跟在沈律言身边工作的那段时间,他最讲究的就是效率。琐碎的小事送到他面前,只会得到他冷漠的训斥。回忆已然过去了很多年,可是再次想起来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的每一帧画面还都很清楚。江稚转过身,静静望向沈律言,她说:“交上去了她现在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慢慢抿直了唇线,用不怎么在乎的口吻问:“沈先生要帮我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吗?”这件事说起来也不难办。只是很不凑巧。申请办活动的场地早就定好了,在公司内部也过了会,置办内场的设计稿都已经成型,等着落地。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要等着过完审批流程。可是离展会活动还有不到半个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迟迟没有得到批复。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和另外一个赛事撞了日期,两边同时申请,自然要权衡一下,谨慎为上。比赛也当然比活动重要。江稚这边就算想要临时更换展会的地点也来不及了,要么推迟,要么取消,要么就只能祈祷这两天能有好运的降临。江稚一般不太会把事情的结果寄托在运气上,因为她的运气向来都不太好。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江稚也没指望沈律言真那么好心帮她的忙,无利不起早,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以男人答应的倒是干脆利落。对他而言仿佛都只是举手之劳的、不成问题的问题。江稚没有当真,也没拒绝他的好意。酒宴上,少不了寒暄。不论是名媛、还是商界的新贵,都很乐意认识同圈层内更多的人。江稚对商业场合上的交际一直都没什么兴趣,个个心眼都比筛子还多,精明又会算计,绝不会让自己吃亏。江稚觉得自己没那么聪明,对人性的了解也实在不深。说白了,她实际上是有点不太擅长交际的人。做不到八面玲珑。心里想的什么也不太能藏得住。江稚也不想和沈律言单独僵持在这里,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沈律言往往都是人群里的焦点,鹤立鸡群,众人瞩目,他应该也没有时间继续浪费在她身上。果不其然。她前脚刚走,沈律言就被其他人给围住了。江稚喝了点酒,脑袋就有点晕,多少年过去了还是不胜酒力,等了没一会儿,江稚就和章乐打了招呼,打算离开了。章乐做人做事八面玲珑,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还早,你是累了吗?楼上有休息室也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江稚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红,她笑了笑:“我喝了酒,人有点犯困,想早点回酒店睡觉办宴会的酒店在度假庄园内。环境好,也很安静。就是离市中心有些距离,来回将近四个小时,今晚出席的客人大多都会在这里留宿。章乐也不会勉强她,“我派司机送你过去江稚没拒绝,这边打车实在有点麻烦,没有权限的车进不来大门。“麻烦你了“不麻烦,应该的江稚裹着披肩,走到大门外,冷风吹过来人就清醒了点,只是她脸上的皮肤看起来依然是红红的,像施了粉黛般透出缱绻的气色。车很快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江稚打开车门,才看见里面还有人。深深吸了口气,她说:“抱歉,弄错了在她往后退的那个瞬间,男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看起来白瘦的手腕,却有着足以禁锢的力道,他一把将人扯了回来,“没弄错门砰的关上。紧随其后的就是落锁声。江稚想了想,也就算了。沈律言大概率今晚也住在这里,就当是巧合的顺路了。车里有几分酒气,愈发的浓。下车的时候,江稚都不知道沈律言是什么时候起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抓着她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