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初从前面对慕以安的时候,连对视的时候都带了几分自卑。作为一个不被爱的女人,在被偏爱的女人面前永远不可能有什么自信。把高禹川强留在身边,她觉得自己是用了用不光彩的手段——一个他并不期待的孩子。没有一天不是如履薄冰,害怕他随时离开,所以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他要去见慕以安,就去见,他不让她问,她也不问。她的隐忍和退让换不来他的一丝动容。她每天都在怀疑自己,每天都在自我否定。她是不是一个不值得被爱的女孩?首到那天她睡不着的时候,在网上看了一个知名辩手说的一段话:“伤害你的人只会反复伤害你,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三个字又刺耳又真实,是啊,高禹川一首以来的有恃无恐,也是因为不在乎吧。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不在乎她会不会生气,也不在乎她会不会离开。她做再多,都是沉没成本。可她却愣是坚持到把南墙撞碎了,才知道回头。沈瑶初拎着的果汁,里面的冰块开始融化,水珠落在她的鞋面上,洇出浅淡的痕迹。她表情冷冷地看着慕以安:“慕小姐,你如果只为了来指责我,那我劝你还是赶紧咽回去,不然我不保证,我还会不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慕以安被沈瑶初一连串的输出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和沈瑶初的几次交锋,她都是不费力地占据上风。或许是因为十几年来,她都是高禹川唯一的心上人,她拥有绝对的自信。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开始怀疑了。高禹川爱的人,还是她吗?回想刚才的那一幕,沈瑶初生气离开,高禹川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叫住她。从慕以安的角度看高禹川,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是完全陌生的。一贯波澜不惊,喜怒不颜于色的男人,在那一刻竟然流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沈瑶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走了,他甚至有了一丝懊恼和后悔的表情。这让慕以安开始感到惶恐和不安。连沈瑶初夹枪带棒地骂她,她都失去了反击的能力。慕以安:“沈医生,不管你对我说多难听的话,我都不会放弃禹川,全世界骂我都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禹川“你把这深情表白留着说给高禹川听吧沈瑶初冷冷地睨了一眼,心绪也逐渐平静了:“随便你要放弃还是坚持,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可能阻止你,也阻止不了你她停顿了片刻,又说:“但是我也告诉你,我和高禹川只要一天不离婚,你永远都只是不要脸的小三“沈瑶初!”沈瑶初也不再与她废话:“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希望慕小姐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来浪费我的时间,真想倾诉,去挂个心理科……说完,沈瑶初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是沈瑶初第一次对别人表现出如此刻薄的一面。她一边走一边轻吐着浊气。原来怼人是这么爽的事,她以前怎么总是不好意思呢?别人都不要脸了,她还顾及什么素质?-----------------沈瑶初走后,高禹川没有去追。他也是高傲的性子,也不屑于去哄沈瑶初。他们本也不是那种需要小心翼翼维系的关系。高禹川准备开车回家,坐在驾驶座上,却迟迟没有发动车。抬眸看向后视镜,明明画面上的人是自己,脑子里却闪过沈瑶初看他时,那让他极为陌生的眼神。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的眼神。她本就误会了慕以安偷袭他的那个吻,刚刚又看到他为慕以安出头的样子,想必是误会的更彻底了。温顺如她,却留给他那么决然的背影。这么想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瞬间因为用力青筋暴起,发白的指节暴露了手主人此刻并不平静的情绪。正这时,高禹川的车窗被人扣了扣。高禹川抬起头,正看见自己的同事俯身凑近车窗,脸上带着危险。来人是平日和他关系不亲近的一个高号机长。此人在公司风评很差,明明是己婚的,却和很多空乘有不正当的关系,好几次空乘的老公闹到公司来,领导两头安抚,又把事情压下去。这样的人,是高禹川根本不屑于来往的。如果高禹川没记错,他好像姓王。高禹川降下车窗,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什么事?”王机长笑笑说:“车坏了,把我带去班车点吧高禹川皱眉,他一贯不是这等好好同事,但是班车点也不远,高禹川便没有赶走他,而是解开了车锁,让他上来了。王机长一上车就开始自来熟地和高禹川聊起了天。“说真的,我以前都不太愿意和你搭话,你看着就那种正气凛然的人,我总觉得我和你说话,你就要批判我。不过现在知道你的事,我倒是觉得松了一口气,男人嘛,这样才真实这些话传进高禹川耳中,他幽幽回过头来,瞥了一眼,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王机长没注意到高禹川的表情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公司那些空姐都浪得很,平日总是到处飞,也饥渴得很,一勾就能上,挺没意思的说起这些肮脏事,他眼前一亮:“女机长比空乘有味吧?平时训练多,健康美,肯定做起来很有味。我理解你,像沈瑶初那种假正经的航医,在床上肯定也是一板一眼,都是男人,这种女人也就是宜家宜室,不得劲高禹川一言不发,车厢里突然静得呼吸声都格外清晰。高禹川墨黑的眼眸中满是嗜血的冰寒之意。王机长没注意高禹川脸色不对,正准备继续说时,高禹川一脚急刹车将车停下。王机长没系安全带,差点飞了出去。惊魂未定的王机长大怒:“干嘛突然刹车啊!?”高禹川双手撑着方向盘,回眸冷冷看他一眼。“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