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爽爽板起脸,冷冷的眼神,哪只眼睛看出来了?他凑近一点,仔细瞧着太太脸上的细微表情,厚着脸皮:“生气还给我包饺子?”“张姐包的!”他笑,略倾身,鼻息迫近顾爽爽的脸颊,认真说道:“我认得你的饺子,包的和包子一样,怕我吃不饱,馅儿特别多。”这男人说着俯下脖颈,嗓音忽低:“煮了下锅就灌汤,咬下去满嘴的汁水。”后面俩字,他分明加重了音,顾爽爽身子被他气息喷的一抖,莫名脸红。两人眼神交接,自然而然都想到了前些夜晚,山庄二层客房,一整夜的某些情境。总是没法好好交流,顾爽爽晕红小脸,气愤的推开他!老不正经,到死的那一天恐怕都是不正经!顾爽爽在屋子里转转悠悠,擦头发,给孩子们盖被子,整理衣橱的衣物。这男人双手插袋在后头跟着。“身体好点没有?”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又不跟我说话了?”顾爽爽回头白他一眼。两人交流,总是动手动脚搞出动静,多半是顾爽爽恨不能,动手打他这个皮厚城墙的。床上孩子们几度要醒。沈墨城推她出去,“去隔壁,我随你打。”被他臂膀环着弄到隔壁,顾爽爽讥讽地扯嘴:“我记得第一次来这的那个晚上,你赖在卧室,你不是说别的房间都没收拾好没床吗?怎么,这床是变出来的?”男人面孔一瞬的尴尬。取来吹风献殷勤地给太太吹干一头黑亮长发。顾爽爽抢过吹风,简直气坏:“我上次问你有没有吹风,你说没有!害我穿湿哒哒的內衣穿了半夜,沈墨城!”男人被打得转过身:“张姐才买的。”“鬼扯!这种小家电才买的你知道放哪里?”顾爽爽锤了几下,发现锤他哪儿最终受伤的还是她的拳头,只得作罢,一身的紧绷肌肉,她毫无办法。她吹头发,他去书房去了笔记本,一堆文件。顾爽爽刚爬上去躺好,这人就抱着商务本和文件,赖着枕到她肚子上了。顾爽爽推了推,推不开,懒得管,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醒来半夜两点,这人还枕在肚子上,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控制着声音,忙碌。“又要通宵?”“吵醒你了?”他回头,眼角几根红血丝布着。顾爽爽仔细地看着,不小心看到他一头短硬黑发里,耀眼的一根白色。她一时怔住。“怎么了?”她摇头,目光不禁柔软下来,非常柔软,泛着水雾,等了一会儿,双手轻轻摁上他的太阳穴,转圈轻按着。按着按着,低头偷偷亲了亲他那根白发,心里软的疼的像羽毛刮过,丝丝柔柔。老了呢。她瞅准时机,拎准了趁他认真,倏地一下。“嘶——”男人暴躁地转个身,“皮痒了?!干什么了小王八蛋!”顾爽爽立刻把手附到身后,手指里那根硬硬的白发,藏起来,对他傻乎乎的笑,满目柔情。老家伙,都有白头发了还嚣张。夫妻俩在客房睡的。准确来说,是嘴巴吐泡泡的年轻小妈妈呼呼大睡。睡的死死的,也没忘了把手中那根扎人的白头发捏得紧紧的。不能让叔叔发现自己老了。他会不开心的。虽然他浑身上下每一寸,尤其是某一处,根本不见丁点老的痕迹。沈墨城见她真睡着了,抱起她安置到另一侧,床很大,隔远了些,他在键盘上敲击的力度可以不用时时刻刻注意着。三点多时,隔壁传来哭声。吓得奶爸几乎是滚下床的速度,冲进主卧。按开灯,女儿正要爬起来的姿势,栗黄色的一头小绒毛乱糟糟地糊着哭红的小脸蛋,葛葛在旁边试图抱住MM。被MM一条小短腿可劲儿踹。“怎么了宝贝?”沈墨城跑过去。雪糕捂着被踹到的小嘴儿,气呼呼的:“她找妈咪啦!总是半夜哭哭哭,哄不好的烦人东西。”老爸瞪没有爱心的儿子一眼,心都要被糯米般的哭声哭碎掉了,“宝贝,来,爸爸的怀里。”话没过脑子。沈墨城着急,自己都没注意到,小雪糕顾着哭,身上的小棉肚兜歪歪扭扭,露出粉红色的肚脐眼,大眼睛睁不开地爬起来,朝沉稳厚重的男人声音处跌跌撞撞走过去。只有雪糕,精锐地眯了下漆黑的大眼睛,倒是默不作声看着老爸接过MM,从来没听过的温柔至极的声音,哄着,给MM擦眼泪,抱着MM轻轻拍她的小背背,屋子里转圈圈。雪糕撇了下小嘴儿,眼睛笑得眯眯的,翻个身睡自己的去了。仍由那个前世磨人的小情。人折磨那老男人。哄睡女儿四点半了。沈墨城疲倦得睁不开眼睛,遥控上床的三面护栏,回到隔壁房间。那女人倒好,歪七扭八毫无形象霸占在床中央,小呼噜打的,梦话说的,好不欢腾!男人阴沉了俊脸,收拾商务本和一堆文件,拽起她的胳膊狠捶了一下她的屁股:“滚到那边去!”她也不醒,饱饱的脸蛋皱起来,细眉也皱起来,哼哼唧唧地反而往他怀里钻的厉害,还皱着鼻子嗅了嗅,小狗认主人,接着爬到他胸膛上,美乎乎的做大梦去了。这人无奈,一双大手捧了捧她被压变形的一对兔子。糊里糊涂的女人,不知道保养这对东西,他得给她保养,趴着睡可别压塌了。保养着保养着,呼吸就不对了,暴躁地喘了一声,把她踹下去,踢到一边!早晨顾爽爽醒来的第一句话:“沈墨城,我昨晚做了个梦,被人当球扔过来踹过去的!!”“……”男人睡眼惺忪,两个多小时的睡眠,他下床走路都有些摇晃。顾爽爽跟在后面喊:“再睡一会儿不行吗?”他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过了这几天就好了。”顾爽爽在他洗漱的时间里去隔壁主卧拿了他的衬衫西裤,皮带腕表,搭配一套。为他系领带的时候,时不时抬头,几番犹豫又低下去。下颌被男人大手捏起,这人皱眉:“说!”顾爽爽手里不算熟练地打着领带结,忽而叹口气,打量着他严峻的神情,放轻声音说道,“昨天我先去的GE,和沈浩宇通过电话,我不敢说我的直觉百分百准确,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很奇怪,感觉他并不是真的要把你搞垮,我都觉得他没下狠劲儿。”,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