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将小乞丐妥善处置好的季廷砚也回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虞清酒凝重的神色。“出什么事情了?”他看了眼铜镜,猜测她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不太好的画面,也随之凝重了起来。“小乞丐呢?”虞清酒缓缓摇了摇头,先问起那人。“处理好了,等他醒来就好。”季廷砚随口回答一句,这次目光落在了铜镜上,但是上面的画面已经消失,看不出什么迹象。“我怀疑……”虞清酒皱了皱眉,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将铜镜中的画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方才她看到的,是虞舒儿的身影穿梭在皇宫中的画面!如今荣升为皇后的虞舒儿春风得意,丝毫不见被大国师胁迫的模样,显然是乐于见到此时发生的一切的。“我只见到这些,并没有借机看到尉迟麟之或是大国师。”“已经足够了。”季廷砚不再看空空如也的铜镜,沉声道。“可是,”虞清酒下意识觉得不对,疑惑问道:“青娘子为何要与我们示好,却还与虞舒儿出现在皇宫中?”“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可信呢?”季廷砚面色冷然,对青娘子显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她此前从未有过叛变的苗头。”一个忽然叛变的人并不可信,尤其还是青娘子这种级别。想到这,季廷砚提醒虞清酒,“要是到,尉迟帝是她杀的。”若青娘子有叛变的心思,或早或晚都可以,却偏偏在这种时候选择联系他们。在刚刚杀了尉迟帝,受了如此严重的反噬,已经付出这么多成本之后,才选择叛变?季廷砚觉得,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蠢。“那她联系我们,是别有目的了?”虞清酒沉思一瞬,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画面中虞舒儿的身影还在她眼前回荡,虞清酒可惜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却全都用来看虞舒儿如何奢靡享受了。其中青娘子甚至一次也未曾露面过!白白浪费了铜镜的一次机会。“此事不急,大不了就就用我的精力再试一次。”“不行,”虞清酒缓缓摇头,语气闷闷的,有些被耍了的不爽,思索一会儿后说:“我想要去皇宫看看,青娘子一直跟着尉迟麟之,现在说不准也在皇宫之内。”到时候说不定能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一起去。”季廷砚并未拒绝,而是站起身,不容置疑的道。他知道自己拦不住虞清酒想要去看看的决心,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过去,两个人同去是最好的选择。而对于他的坚持,虞清酒心知肚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今天不打草惊蛇。”二人趁着夜色,径直去往皇宫方向。虞清酒早在之前就观察过皇宫的布局,如今找出一个能轻易混进去的路线自然是手到擒来,她信心满满。但不等两人靠近皇宫,远处却忽然传来兵马铁骑的声音。声势之浩大几乎唤醒整个京城,但无论是普通人家还是官宦世家,都无一例外,不敢出来凑热闹,清楚这动静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冥王殿下,太子妃……”来者是带着兵马的青衣。大概是久别重逢,青衣那惯常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僵硬的笑了笑,目露讥讽的看向虞清酒两人,“好久不见,二位别来无恙。”“你不出现,我们自然无恙。”虞清酒唇舌不让,不爽的回怼。尤其在看到青衣身后跟着的小乞丐时,她心中略微有些烦躁,鄙夷地看向青衣,“威胁一个小孩子,这就是你的手段?”那小乞丐瑟瑟发抖地躲了躲,面对虞清酒的视线,几乎抬不起头。显然正因为出卖他们而感到愧疚。“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嗫喏两声,声音细若蚊蝇的道歉。对此,虞清酒倒是接受良好。她无所谓地看了小乞丐一眼,淡声道:“不必道歉,我清楚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在我们交易达成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没了关系,你不必因为告知了我的行踪而感到愧疚。”她看得出来,小乞丐实则不算恶人,担心他就此钻牛角尖,这才出言解释。而这一幕落在青衣眼中,便是对他十足的嘲讽了。“太子妃倒是心肠善良。”青衣揶揄两句,目光凉凉地看向小乞丐飞奔而去的背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虞清酒唯恐他对小乞丐下手,直接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自然是请二位去国师府一叙。”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回了国师府,大国师显然有目的,一见到季廷砚便径直走了过来,目光专注地打量他的周身气息。半晌后,失望地叹了口气,“法力竟然已经没了,可惜……”他原本还十分好奇,一个身怀帝命之人,有了法术会是什么模样。“看来还是我太心急了。”他十分惋惜地看了季廷砚一眼,又幽幽道:“不过没关系,二位的举措并不能影响大局。”“你所谓的大局就是发动战争?”虞清酒清楚的知道他想做什么,冷声问道。“非也,”大国师神色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天底下带来多少灾祸,“不过是为新皇稳定帝命的必要举措,太子妃不必如此气愤。”“战争与皇权密不可分,最能为帝王带动百姓的拥戴。”大国师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怜悯,实则冷漠之际,“新帝帝命到底不稳,那便通过赢得战争来增加百姓对新帝的拥戴,稳固了皇权,帝命自然而然金汤不倒。”“呵,”虞清酒冷笑一声,直接打断,“输了可就更不稳了。”“太子妃倒是不必担心。”大国师自信一笑,神色仍是淡淡的,但却忽然靠近季廷砚,手中隐隐有气流攒动。“不好!”虞清酒目光一凛,认出其中的杀机,连忙上前阻止。同时厉声提醒季廷砚,“他手中藏着杀招,千万不能让他碰到,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