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风立在病房门口,斯文儒雅,玉树凌风。旁边的小护士看得眼冒红心,几乎要用责怪的眼神去瞪钟凌宇大队长,看来在她的心中,狼和羊的角色已经对调过来了。钟凌宇重重一哼,领着人就出了病房,白鸣风走在前面,他走得十分轻松,似领着一干手下去参加什么宴席。钟凌宇心里不爽,紧走几步,就走到他的跟前。白鸣风微微一笑,步伐却便慢了下来,这样一来,钟振宇反而像是在前面开道的小弟,而他慢慢走在身后,就像是重要人物,前呼后拥,钟凌宇与他斗气,却发现自己怎么样都落在了下乘。只得含恨走到车上。白鸣风坐上车,对阿庆帖耳吩咐几句,才坐上警车,一路由警车载着呼啸而去。……沉默,还是沉默。钟凌宇大队长十分烦躁地耙了耙自己的短发,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白鸣风,第一次感觉到挫败两字是怎么写的。妈的,真想把审讯室的门一关,将他暴打一顿,钟凌宇瞪着坐着喝白开水却能喝出悠闲的优雅的男人。白鸣风看了一眼双眼已经怒得有些发红的钟凌宇,微微一笑:“钟大队长,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想你应该也记录得很清楚了,其余涉及敏。感的问题,我让我的律师跟你们谈。”钟凌宇一把抢过一边书记的记录本,越看心头越是火起,这些分明就是句句都巧妙地拐了几道弯,避开他们问话的中心点。他憋着气,最近帮派斗争开始暗潮涌动,前天更是死了十几个人,等他们警察闻讯赶过去的时候,却连一丝线索也找不到,只有一丝飘散不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提醒着他们这里曾经进行过的血洗。而前夜死的那些人就是白帮的手下,而面前的这个男人——白鸣风就是白帮的领头人物,他就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怎么可能对警察透露他一丝一毫的把柄,那不就自寻死路?!所以钟凌宇一开始也没抱任何希望,只是想震一震这位年轻的老大,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再捅出什么篓子。钟凌宇想着,忽然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位微秃肥胖的中年男人擦着汗进来了,一见白鸣风立刻迎上去,连忙握了他的手,上下摇晃:“不好意思啊,白先生,这个是误会啊,误会啊。”他说着转了头,瞪着一边气鼓鼓的钟大队长:“小钟啊,你怎么可以将白先生抓了进来。这这,赶紧道歉……”钟凌宇一张国字脸憋得通红,因为不是正式逮捕,所以他今天将白鸣风“请”进警察局里根本没有请示上级,没想到他的手段居然如此通天,连王局长也搬得动。白鸣风看着他那张五彩缤纷的脸色,微微一笑,握了王局的胖手,大度地说:“其实警民合作是我的义务啊,钟大队长没有错。请王局不要太责怪他。”白鸣风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钟凌宇也没有理由再臭着脸,不甘愿地同他握了手,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客客气气地送他出去。白鸣风前脚刚走,王局就黑着脸对钟凌宇“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小钟啊,你工作积极是对的,但是你怎么能这样鲁莽地将这种人请进来呢?!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更何况,现在形势那么复杂,你这样一动,人家会怎么想?以后他们的动作只会更小心谨慎。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钟凌宇不服气:“我就不相信他们就这样无法无天,好几条的人命呢,他们就能神鬼不知地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王局一听他这话,立刻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骂道:“胡扯!你你……你真的是天真!天真!他们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这段时间,你给我乖乖地在局里待命!哪里都不许去!他们要斗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们一边看着,到时候收拾残局就可以了。”钟凌宇一听,愤愤地转身离去,太没有天理了,难道看着这群人胡作非为,干尽坏事?他不信他就查不出来!“等等,留下你的配枪再走!”王局肥胖的脸上难得是严肃。钟凌宇一呆,心里暗暗咒骂着,解下自己的配枪,咚地一声丢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白先生,你没事吧?”阿庆在接了白鸣风,关切地问。白鸣风揉了揉额角,两天没睡觉的头开始有些发晕,他靠在车背上,难掩疲倦的语气:“没事,走吧,叫你去叫几位帮里的大佬,怎么样?他们都到齐了吗?”阿庆点了点头,叫司机开车,这才说:“都到了,他们都说等着白先生决定了,帮里的兄弟都准备好了!”白鸣风点了点头,这时候,他怀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随手接起:“喂,是我!”“白先生,不好了!白老爷子被人袭击了!受了轻伤,白先生你看看怎么处理?!”手机那边传来张叔有些惊慌的声音。白鸣风心一紧,厉声问:“难道爸爸他没出国?!”“白老爷子说他不出去,他就算不能去帮里坐镇,也要在国内坐镇,我们都劝不动。”张叔为难的声音传来。白鸣风的额角又一次跳动起来,牵扯着他的神经。“保护好老爷子!我处理完这里再回去一趟!”白鸣风有些艰涩地挤出这一句话来,说完,挂了电话,脸色阴沉,看着车外的灯火阑珊,第一觉得无处不在的危险向自己靠拢而来。青翠欲滴的青菜,纤细白嫩的十指十分熟练地操着刀,“刷刷”地切着,苏苏身上穿着一件朴素却可爱的围裙,正在宽敞的厨房做菜。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黑的发,尖俏的脸。她越来越沉静,岁月与经历将她慢慢历练,身上的气质越发韵味悠远。“哎!——”血溅上翠绿的菜叶上,苏苏皱了眉头,看着自己的食指上鲜血淋漓,有些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