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看起来今儿咱们要发财了,又撞上一个地主老财!”那土匪首领说完,眼神不住的往沈安身上撇,嘴角一歪,嘿嘿一笑。今天出门踩狗屎了,运气真好!路上遇见一个有钱公子,没想到追到这里又遇上了有钱地主。这一趟没白来!沈安这边除了他自己衣着华贵外,都是农夫打扮,看起来确实像个地主老财带着家丁干农活。“哈哈……。”前锋营的将士们大笑起来。他们当中有人刚刚跟着沈安到西魏打了一次劫,当了一回妥妥的土匪。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给打劫了!不过这些土匪也太没眼力劲了,也不看看行情。出门的时候,一定忘记看黄历了!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只懂干农活的泥腿子,就是人数也碾压土匪十几个人啊!“笑什么笑!”“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大爷我告诉你,我们可是附近黑虎寨的,要是再废话,你们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土匪头领顿时怒了,自打他落草为寇以来,哪个地方的百姓听到他们的名号,不是吓得瑟瑟发抖,乖乖把财物粮食交出来的?常言道,乱世出匪!云州常年处于战乱之中,活不下去的百姓,便纷纷落草为寇。渐渐也形成了不小的势力,若是平常,当地官府定然早就上奏朝廷,请求剿灭。但如今云州北面压力巨大,哪里还有余力去剿匪?所以附近匪患越发严重。而云州和代州交界的地方,由于山脉纵横,便成了这些土匪聚集之地。黑虎寨便是其中实力最为强势的一股,据说聚集的匪众已达上万人之多。别说寻常百姓和政令不通的云州,就连代州的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废话真多!”“秦二郎!”沈安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低声轻喝。秦二郎立刻会意,一个闪身便突入土匪群中,不到片刻功夫,十几个土匪都倒在了地上。“收拾一下,赶紧回去整顿军马,立刻到边境布防!”沈安没有在意那些土匪的死活,撂下一句话后,便将那华贵公子扶在肩头。“救……。本王是……。”那华贵公子狂奔逃命之下,本就气短血虚,发出一声求救后,竟然晕死过去。本王?沈安微微一愣。这个自称,让他立刻想到安雅君刚刚跟他提起的益王。不会这么巧吧?他直接将华贵公子扛了起来,快步回到县衙,让人叫来四姐柳嫣和安雅君。“快过来看看,刚在城外从土匪手中救下一个人,看看他是不是你说的益王皇甫胤善?”沈安将安雅君拉到身旁,指着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华贵公子问道。“土匪?”宫玉卿心中一惊,赶紧凑到床边。什么土匪胆子这么大?竟敢抢堂堂王爷?益王是她私下邀请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捅破了天?等她看清对方容貌后,脸色瞬间煞白:“真的是益王,他……。他怎么会被土匪抢呢?”“你先别急!”“我看王爷只是轻伤,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沈安安慰一声,看向正在把脉的柳嫣:“四姐,他没事吧?”“还好这些土匪的羽箭粗制劣造,没有射穿肩胛骨,只要拔出箭头,用点金疮药便可。”柳嫣起身拍了拍手:“而且他身体康健,似乎还曾练过功夫,所以并无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几日便能起身活动了。”说完,她俏皮的看了一眼沈安:“你不是也懂杏林之术吗?怎么不亲自医治吗?”宫玉卿听到益王没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听到柳嫣的话,她也好奇的看向沈安。对啊!他之前不是也救过自己么?用的方法还是前所未见的方法,在她看来,沈安应该是个妙手回春的杏林圣手。怎么这次不亲自出手呢?沈安尴尬一笑:“我确实懂一些偏方,但也仅限于此,寻常的伤病却反而不太懂。”两个女人都是一脸的不信。疑难杂症都懂,普通伤病反而不懂?这话咋这么不靠谱呢?沈安也懒得再解释,也解释不清。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益王:“王爷他看起来柔弱,没想到竟然还练过功夫,看来以前听闻他文质彬彬,是个书生的传闻,怕是有些出入吧?”在大梁和月照两国朝廷,都有过权斗经历的沈安,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人,不自然的生出警惕之心。都说益王是书生,可他却身负武功。那所为的良善,是不是也有出路呢?而且宫玉卿这等初涉世事的单纯女子,对良善两个字会不会有什么误解?“你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啊!”柳嫣对此不以为然,目光不断在身后的宫玉卿上下打量。她这几天忙着在城中为瘟疫善后,所以才不知道宫玉卿冒险从京城送粮过来的事。“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弟媳荣锦瑟?”“小媳妇果然是娇艳如花,美丽动人。”“你是咋骗到手的?”樱桃小嘴开合,噼里啪啦的话蹦出来。宫玉卿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颈。可她的美眸中,却微微露出一瞥失望。沈安赶紧开口:“四姐,你可别乱说,这位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安雅君,荣锦瑟和父亲他们都在月照呢!”“啊?你连安雅君都搞到手了?”“她可是整个大梁男子的梦中仙女呢!”柳嫣一双大眼瞪得更圆了,掩着小嘴惊讶问道。“咋说话呢!”“怎么能叫搞到手呢?”“呸呸呸!我和安雅君是清白的,啥也没有!”沈安一时间,竟有些慌不择言。“哈哈!”柳嫣大声笑了起来,看到沈安伸手要打,赶紧躲到宫玉卿身后,探出个脑袋,朝他吐着she头:“没搞到手,只是还没搞到手!”沈安无语的看着她,朝宫玉卿拱手赔了个不是:“我四姐胡乱说话,玉卿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宫玉卿此时五味杂陈,心里倒是希望柳嫣说的是真的。只可惜沈安却……她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临到门口才说道:“如果益王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四姐!你咋还跟小时一样,那么喜欢捉弄我呢?”沈安埋怨起来。“好了好了!我错了!”柳嫣撇了撇嘴,口中却并没打算放过沈安:“不过我看这个安雅君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还说!”沈安扭头看了一眼门口,还好宫玉卿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了。“哈哈!”柳嫣用手一指他的胸口:“看你心虚的样子,我说中了吧?”“别打……。哎哟!”“好了,我先去给益王配药了!”柳嫣逃离了房间,脚步轻快的走出县衙。她现在是城中唯一的郎中大夫,忙得很,所以沈安在城南给她找了间房子,集合了城中搜刮来的药材,在那里开了个医馆。不过当她拐出县衙大街后,脸上调笑的神色立刻收敛了起来,脚步也变得仓促,小半刻钟便回到了医馆。她直奔后院,从柴房拿出一个装有信鸽的笼子。“益王和安雅君同时出现在龙朔县衙,并成为沈安座上宾!益王途中遭遇劫匪,受轻伤。”写下一份简明扼要的纸条,信鸽放飞后,朝南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