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松岗山寨。黑虎寨当家陈信祥满脸堆笑的朝着一个人点头哈腰:“刘先生,你的计策真是高明啊!”“咱们把沈安玩得团团转,他们竟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都被吓破了胆,这城外的农垦已经停了好几天。我看他们以后都不敢出来了。”被称为刘先生的,正是刘氏派来的顶级幕僚刘伯昆,游击战便是他提出的计策。刘伯昆年过半百,须发具白,他扯着嘴笑道:“大当家的,我只是随口提了两句,还是你悟性高啊!不过你千万记得提醒手下,不要浪战!”“沈安是个了不起的人,和这种对手斗,一定要万事小心。”“会的会的!”陈信祥连连点头:“如今龙朔不再继续农垦,我们的骚扰行动,是不是也该暂停一段时间,兄弟们也都有些辛苦了。”刘伯昆不屑的抬眼。土匪就是土匪,这样也叫辛苦?那真正打起仗来,还能指望你们?不过他也不想逼迫太急,点头道:“你看着办吧!但一定要派人盯着龙朔,一旦有动静,行动立刻继续。”“另外,家主已经说了,龙朔城中其实防守的军士不过两千余人,有机会的话,咱们还要干票大的。”陈信祥浑身一震。啥叫干票大的?劫了县城?那岂不是要公然和朝廷作对?这事情可就闹大了!但想到刘氏开出的条件,他咬了咬牙:“我明白了,兄弟们正在加紧建造攻城武器,并操练攻城战法。”“嗯!大当家的要明白,土匪是不可能干一辈子的,迟早要归顺,你现在就是为今后打基础呢!”“你想想,若是能帮家主铲除沈安,这是何等功劳?到时候手下兄弟又一个个能征善战,这又是何等实力?”“到时候少不了你一个屯卫军大将军的名号,从此你便彻底摆脱了以前的身份,就是以后当上朝廷大将也未可知啊!”刘伯昆看他有些犹豫,画起了大饼。这个年代,对于寻常百姓出身,被逼无奈当上土匪的人来说。能洗白自己的身份,就已经求之不得了!更不要说,还有可能当上大将军!“是是是!”陈信祥顿时精神一震:“都是刘先生给我机会,还要先生在家主面前多多美言!”“不!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刘伯昆淡然一笑,手抚长须:“只要你能拿下龙朔,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话音刚落,一个小土匪提刀跑了进来。“刘先生,大当家的,龙朔城又有人出来干农活了!”“还真是不怕死!”陈信祥刚想让兄弟们休息,没想到事又来了:“看来传闻也未必都是真的啊!沈安对老百姓也不怎么珍惜啊!”“或许是逼急了!他们不干活,来年哪来的粮食吃饭啊!”小土匪笑呵呵说道。“立刻让附近的兄弟贴上去,还是老规矩,看到官兵立刻撤!”陈信祥摆了摆手。刘伯昆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阻拦,而是问道:“沈安是不是已经回到了龙朔?”这个问题就有难度了!土匪可不像朝廷大军,用兵之前还要打探消息。沈安回没回,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陈信祥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龙朔已经关闭城门好几天了,突然又派人出来干活,这其中怕是有些古怪,你立刻传令下去,摸清楚情况再行动。”刘伯昆是个谨慎之人,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泛起了丝丝草绿的山头。正如那小土匪所说,如今已经快要开春了,风雪虽然还是时停时下,但小了许多。很快便要开始播种,沈安确实应该急了!但没有解决掉他们的情况下,沈安这等人物,怎么可能轻举妄动呢?“有这个必要吗?”陈信祥大大咧咧的说道:“刘先生你刚刚也说了,他们城中不过两千余守卫,就这点人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照我说的办!”刘伯昆厉声呵斥:“立刻传令下去!不得延误!”“是是是!”陈信祥吓了一跳,赶紧拱手退了出去。却依然没有将刘伯昆的放在心上,嘟囔着下了山,十分随意的将命令传达下去。看他如此模样,手下自然也不会多重视。数十个百人骑飞马出了山寨。郭阿牛是其中一只队伍的小头目,他和副手走在最前面。“你说咱们大当家的是不是变了?”“咋变了?”“越来越胆小了,咱们这么多天,屁事也没有,还让咱们小心作甚?搞得咱们都不像土匪了!”“还别说,真的是这样!”“不管了,好不容易轮到咱们去杀人,这次一定要杀个痛快!也好多拿些人头回去换酒喝!”郭阿牛说完,鞭子用力一挥,把马打得飞快,好像生怕被其他人抢了功劳。来到龙朔城南门五六里外,果然看见一群农民正在地里埋头苦干。“兄弟们!给我杀啊!杀得越多,分的酒越多啊!”郭阿牛率先冲了过去,后面的小土匪也蜂拥而上。这几天他们每次来,哪个不是满载而归?看着那些农民,他们眼睛发亮,仿佛看到了一坛坛的美酒!可是,当他们冲到一半,发现了不对劲!以往那些泥腿子,看到土匪来了,都撒丫子立刻四散而逃。但眼前这些人,不仅没跑,好像还挺开心,一个个笑得跟花一样。咋的?吓傻了?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郭阿牛坐下的快马突然嘶鸣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栽倒在地。土匪的冲速本就十分之快,再加上战马的惯性,后面的人就算发现了不对劲,此时想要停下也不可能。旷野之上,不停传来战马腿骨被折断的咔嚓声,骑在上面的土匪纷纷被甩落马下。战马的嘶鸣声!土匪们痛苦的惨叫!不绝于耳!但这仅仅只是开始。那些泥腿子迅如闪电,铿铿铿拔出藏在衣服里的佩剑便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