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受着伤,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傍晚才回到城中。进城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江云飞在外面问:“郡主还好吗?下官方才好像听到郡主在哭花容没哭,只是坐了一天马车脑袋昏的更厉害了。李湘灵刚想说没事,花容抓住她的手摇头,柔柔道:“江大人,我的脑袋好痛,好想吐,我能不能下马车休息一会儿?”花容说完干呕了两声,李湘灵反应过来,大声说:“云飞哥哥,郡主的脸色好差,怕是不能再经受颠簸了,快让她休息一下吧江云飞向昭和帝禀报了这个情况,得了允准才回来吩咐:“郡主身体不适,你们暂且护送郡主去忠勇伯府休养!”“是!”马车缓缓向前驶去,花容松了口气。她没按太后的想法把江云骓勾上床,那两个宫娥还都被处置了,太后肯定不会放过她,能在外面躲几日养养伤再回宫总归是好的。府里提前得了消息,直接安排下人用软轿把花容抬进去。刚进院,殷氏就带着府医来为花容诊治。诊治完,确定花容没有什么大碍,殷氏让府医退下,随后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花容看了好一会儿,殷氏严肃的开口:“当初在郴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落水后又回了郴州,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几日不见,殷氏的神情瞧着有些疲倦,鬓间甚至有了白发,她之前不曾过问这些细节,今日突然问起,约莫是知道了些什么。花容并不意外,平静的问:“夫人可是见过那位太子侧妃了?”殷氏到底是忠勇伯府的当家主母,见识过大风大浪,听到这话神情也是冷静的,只是瞳孔几不可察的颤了颤。到了这个时候,花容没再隐瞒,把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告诉殷氏。事情太多,花容说的有些累,殷氏一走,她就睡了过去。太子侧妃长得像萧茗悠这件事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永安侯的反应是最激烈的,太子之前为了这位侧妃对太子妃各种冷落打压,竟然是因为对自己的皇婶存着那样龌龊不堪的心思,太子若不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永安侯宁愿让女儿自请下堂。太傅和忠勇伯也对太子在未成婚的情况下和侧妃有了鱼水之欢的做法很不满意。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日后后宫会有佳丽三千,何至于急色至此,连成婚都等不得?而且魏家之前有往忠勇伯府和叶家安插眼线的嫌疑,太子行事又如此荒诞,必须得好好查查这位侧妃的来历和魏家才行。这些朝臣虽然没有明说要废太子,但言辞之间对太子都很失望。朝堂上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花容,那日殷氏走后,安排了两个伶俐的丫鬟来伺候她,府医给她用的药材也都是极好的。花容担心三娘,休养了三日便想回宫,还没来得及辞行,殷氏就派人来请:“景阳侯夫人来探望郡主了,请郡主到前厅去见一下花容背皇家族谱的时候,并未背到景阳侯这个称号,不明白这位景阳侯夫人为什么会来探望自己,揣着满腹狐疑来到前厅。厅里,殷氏坐在主位,一位身着藏蓝华裳、眉眼温和的中年妇人坐在旁边,花容一进来,妇人就偏头看了过来。妇人认真打量着花容,眼神和软,透着心疼,没一会儿,便蓄满水光。殷氏在一旁说:“这位是景阳侯夫人,她与你生母的交情很好,特意从江北赶来看你的“见过夫人花容福身行礼,景阳侯夫人擦了擦泪,欢喜道:“好孩子,不必多礼,这些年你受苦了,快过来让我仔细看看花容走到景阳侯夫人面前,景阳侯夫人立刻抓住她的手,刚擦干的眼泪控制不住滚落:“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你才多小啊,如今竟生得如此亭亭玉立,若是青瑶看见,一定会高兴的景阳侯夫人说着哽咽起来,满满的都是对花容的疼惜,短短片刻,就让花容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谢夫人夸赞,”花容帮景阳侯夫人擦泪,转移话题问,“江北离瀚京颇远,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很辛苦吧“不辛苦,知道你被找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景阳侯夫人努力平复情绪,看向殷氏说:“这些日子多谢夫人关照,如今我回来了,这孩子就交给我吧,陛下那里夫君会进宫去说的景阳侯夫人说完,立刻有丫鬟奉上谢礼。殷氏没看那些谢礼,温笑着说:“夫人关心郡主心切我能理解,但郡主头上的伤还没好,怕是不宜折腾,还是继续住在府里吧景阳侯夫人刚回京,对京中的局势还不太了解,殷氏知道真相后,就想把花容保护起来。毕竟她现在是知道太子和萧茗悠奸情的唯一人证。殷氏的语气还算客气,景阳侯夫人却明显有些不高兴,她冷淡的说:“我在回京之前,听说了一些关于贵府三公子的事,忠勇伯府世代忠良,又有赫赫军功压着,过去的事我就不打算追究了,但我不能让灵清继续在这里受委屈景阳侯夫人这话明显是在针对江云骓。殷氏蹙眉,想要反驳,又听到景阳侯夫人说:“我与青瑶曾为两个孩子订下娃娃亲,灵清虽然丢了这么多年,我们卫家却一直信守着承诺未曾给我儿订下婚约,如今灵清找回来了,我定要让她风风光光进我卫家的门,以后还请贵府三少爷离灵清远点儿景阳侯夫人的态度很是强硬,说完拉着花容离开。殷氏嗫嚅了下唇瓣,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家是订了娃娃亲的,要带走未来儿媳妇,她一个外人怎么拦?花容整个人都是懵的,被景阳侯夫人拉上马车后忍不住问:“夫人,你刚刚说的婚约是假的吧“婚姻大事,岂能作假,我这里有婚书,上面还有你摁的手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