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君有些忐忑的看着马智,等着他的回应。马智双手放在膝盖上,双拳微微握紧,其实他比宋文君更加紧张。无数次的希望,无数次的绝望。他早已经对自己的双腿不抱任何希望了。当年腿断了以后,母亲找了无数名医前来给他治腿,无非全都是一个结果。治不了,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宋姐姐,你找我。”秦卿从外面进来,她落落大方的看着屋内的人。眼里没有任何羞涩,干净明亮的眸子,皆是好奇。在看到马智后,那抹好奇就变成了狂热。她痴迷医术,越是疑难杂症越是对她的胃口。有时候为了找一个病人,她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甚至不要诊费也要为人看病。看到马智,她就像猫儿嗅到了鱼。几乎一个健步走到他跟前儿,伸手就搭上了他的脉搏。她的举动吓了宋文君一跳,马智的额头也开始突突的跳。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臊的。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抓着自己的手,成何体统。就在他准备抽回自己的手时,却听秦卿咦了一声。“如何?”宋文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就连马智,也竖起了耳朵。秦卿啧啧两声:“好难治的病。”两人的心缓缓低沉,果然还是不行吗?“但……也不是不能治。”秦卿说话大喘气,险些把宋文君急死,就连马智的眼里也露出一丝期待。“到底能不能治,你好好说。”秦卿傲娇的扬起下巴:“什么叫能不能治,在我这里只有治好和治死,我说能治就是能治。”马智神情隐隐有些激动:“可,我的腿早已经伤了十年,就连太医都说治不好……”“那是他们无能。”秦卿说话间早已经拿出自己的小药包,在桌上摊开。里面赫然一排银针。她拿出一枚往马智腿上的一个穴位扎去,对方没有一丝感觉。又接连扎了几个穴位,他还是没有一丝感觉。而后,小手在他腿上敲敲打打,马智依然没有一丝波澜。除了脸有一点点红。秦卿摩挲着下巴,对他的病情有了了解:“气血淤阻伤到了神经,骨头是没有问题的,把淤血打开就可以了。”“这,如何打开?”马智焦急的问道。“针灸加汤药,治上一个月试试看。”秦卿说完背着药包就要走,宋文君忙拦住她:“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她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刚刚不是已经治过了吗,桌子上有药方你派人去抓药,一天三次。”宋文君:“……”回头,果然看到桌上有个药方。密密麻麻写了一堆药材,像是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这个秦卿,做事还真是不拖泥带水。宋文君回头便看到马智眼圈泛红,他双手摸着腿,脸上似笑似哭。他的腿,终于有救了。“小舅舅,我这就派人去抓药。”马智缓缓点头,宋文君忙走了出去。刚走出马智的院子,便看到萧稷站在门口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他一脸沧桑,下巴上都有了胡茬。哪里还像位高权贵的王爷,跟街头的流浪汉差不多。身上的衣袍也皱了,眼里也没有光了。宋文君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是谁把光风霁月的楚王殿下,欺负成这个样子。像个没人要的可怜小狗。“王爷,你怎么了?”宋文君不解的问道。萧稷目光沉沉的看她:“文君,我们是不是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说气,说不出的哀怨。宋文君心头一震。这些天她一直忙着马家的事,南阳王府和楚王府那边,都没有去过。而且,她好像也从未回应过萧稷的感情。对于他,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被伤过一次后,她早已经没有了少女时候的悸动。如果没有晏晏,她大概和萧稷也不会有交集。如今皇上为他和自己赐了婚,两人就像被命运的红绳捆住了一般。宋文君不知道该如何跟萧稷说自己的心情。萧稷于她而言,更像家人。“对不起,这些日子我比较忙,内务府那边若是需要我,你派人来传个口信儿就可,不必自己亲自跑一趟。”说这番话时,宋文君心情没有一丝波澜。萧稷眼里的神情更加落寞,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文君,我……”“王爷,我还有事,你请便。”宋文君客气的对他一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田七看着远去的宋文君,轻轻摇头,王爷追妻之路不好走啊。萧稷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从未像现在这般挫败过。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可对于追女人,他真的没有办法啊。“田七。”正在看王爷笑话的田七,险些脚软的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王爷。”萧稷声音说出的忧伤:“去给本王找些话本子来。”“话本子?”田七一脸茫然,随即明白过来了:“话本子里讲的都是风花雪月的事情,不愧是王爷就是聪明。”被戳中心事的萧稷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要你多嘴。”“是是,属下这就去。”田七颠颠儿的往外跑,恰好看到白术慌不择路的往院里跑。他神色慌乱,眼里满是恐惧之色。身后,是对他紧追不舍的明月郡主萧南枝:“白术哥哥,你别跑啊,你等等我呀。”自从上次明月在街头遇刺以后,长公主就禁了她的足。就连宋文君认祖归宗的事,长公主都没有放她出来。今天她不容易才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找宋文君了,没想到遇到跟随萧稷一起前来的白术。上次的事,她对白术好感更深了。明月郡主跑的气喘吁吁,洁白的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她跑到门口一脚踢开田七:“狗腿子,你让开。”转脸,又换了一副笑脸去追白术。田七一脸无语,他就这么招人烦吗?明月跑进院了里白术的身影就不见了,气的她原地跺脚:“白术哥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本事你这辈子都躲着我,哼……”少女的小脸儿气鼓鼓的,腮帮子像个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