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对,今日他说要跟沈云一起去城外探险,是在城外的一座山上,不知道他听谁说那上面有一个古迹,就想着去找,可是一直到晚上也没回来,原本跟着他一起的护卫,也走散了。后面侍卫实在找不到,就回来带了更多人去找,皇上直接把御林军都派出去了,整座山都搜了几遍都还没找到。”赫云行脸上有些焦急,夜卿羽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失踪了这么久,他不担心是假的。人是进山之后就没有出来过的,但是就是在山里找不到人,御林军把山洞都翻了一遍,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这事实在蹊跷,现在他唯一想到能帮忙的人就是白楚楚。“你先别急,五皇子现在没事,但具体什么情况,我得过去了才知道。”“会骑马吗?”白楚楚点点头,马车笨重,一路过去要耽误不少时间,现在这种情况,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两人骑着马一路奔驰,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大量的士兵都还在搜寻。“怎么样了?”“回王爷,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而此时的夜卿羽,正蜷缩着身子躲在石头下面,心里的恐惧让他浑身忍不住的发抖。他下午跟沈元还有侍卫一起进山,走着走着其他人就不见了,看开始他还不在意,觉得自己要是一个人去找到了古迹,岂不是更加威风。可是走着走着,他就慢慢觉得不对劲,周围越来越荒凉,看起来十分渗人,按理说他现在在大山里面,四周应都是树木才对,反正怎样都不可能是眼前怪石嶙峋的样子。他不敢继续往前走,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只能蹲在原地,瑟瑟发抖。突然想到上午的时候,白楚楚告诉她,最近城外不太平,叫他不要出城,可他偏偏不听。“白楚楚,你赶紧来救我,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呜呜呜~”白楚楚此刻正拿着黄纸不停的画符,她看出了这里有东西,夜卿羽和沈云估计是进幻境里了。等所有符纸画好后,她直接大手一挥,符纸漂浮在空中,在山顶一圈立住。“金光万道,破邪无踪!”白楚楚手一指,符纸就在空中燃烧了起来。他拉着赫云行,急促的道:“快,等符纸烧完我们就进不去了。”符纸燃烧的速度很快,其他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钻进树林就不见了身影。奇了怪了!赫云行觉得自己好像穿过了一层什么屏障,然后眼前看到的,仿佛是另一个空间。“这是什么地方?”“算是一个迷阵,你现在看到的东西,其实都是假象,我们困在这迷阵里,外面的人也找不到咱们,五皇子和沈云,应该就在里面。”赫云行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离奇的事情。“既然是迷阵,为何我们还能保持清醒?”白楚楚撇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带着玉牌,现在恐怕已经坠入幻境之中了。”赫云行摸着怀里的玉牌,对白楚楚的本事又高看了几分。跟着白楚楚一路向前走到了一个断崖旁。赫云行惊呼一声:“有人!”正想冲出去就被白楚楚拉了回来:“这是假的。”赫云行一脸的疑惑。“看下去就知道了。”白楚楚没有过多的解释,一直盯着悬崖边那个背影。“呜呜呜,爹娘,儿子不孝,家中钱财都被我给赌光,每次都想着下一次能翻盘。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都是给我做的局,我根本赢不了,儿子无言面对祖先,实在走投无路了。”男子宽厚的背影此时看着很颓废,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后,直直的跳下悬崖。“这……”赫云行还未言语,就看着又有一人朝悬崖边走去,他身着长袍,有些瘦弱,看起来像是读书人。他没有像之前那个赌徒一样号啕大哭,而是放下身上背的包袱,坐在悬崖边,就这么静静的仰望夜空。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似委屈,又似不甘。“十年寒窗苦读,却还是抵不过别人靠关系上位,先生,书亦对不起你的细心栽培,师恩只能来世再报了。”说完他拿出包袱里的粽子咬了一口,这是恩师给他包的,寓意着高中。吃完粽子,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微笑着跳下悬崖。“这是蒋书亦?”白楚楚挑眉:“你认识?”“认识算不上,倒是听说过,他算是有名的寒门才子,人人都以为他会高中,可放榜当天他竟然落榜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原来是在这儿殒了性命。”白楚楚听了刚刚蒋书亦的话,有些好笑的看着赫云行:“没想到你们这科举水这么浑,白白害死了这么一个人才。”“蒋书亦不会白死,之前都以为是他接受不了落榜的打击,离开了京城,现在我知道了真相,回去一定会查出当年的内幕。”说话间,画面又一转,悬崖边已经没有了蒋书亦的包裹,而另一边的树林里,一个男子正拽着一个女子的头发往悬崖边拖着。女子奋力的挣扎:“谢郎,你放开我!”男子一把把她扔在地上,猩红着眼睛说道:“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挡了我的路!”“谢郎,我们五年夫妻情分,我熬夜绣花供你科考,你何故如此待我啊!”女子哭得悲痛欲绝,她不懂这个和她朝夕相处五年的男人,为何如此绝情。男子疯狂的大笑:“五年!我娶你进门五年,你对我的仕途之路半点都没帮上忙,我现在成了新科状元,若让人知道我有你这样一个妻子,恐怕都会在背后嗤笑我。你看看你的样子,面色蜡黄,双手粗糙,怎么跟京中的小姐相比,你连他们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女子捂住耳朵,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她捂着肚子,跪着朝谢怀瑾爬去。“谢郎,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你直接休了我,我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求求你给我的孩子一条活路吧!”谢怀瑾听到她肚子里有孩子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女子拼命的点头:“已经三个月了,之前怕扰你心绪,就没告诉你。”没想到谢怀瑾只是愣了一瞬,随即脸上更加的阴沉。“一个村妇所生的孩子,怎么配当我的儿子,这不能怪我狠心,怪只怪她来的不是时候,投错了胎。”女子满脸惊恐,虎度尚且不食子,她本以为说出孩子的事情会让他有一丝理智,没想到反倒让他起了杀心。“谢郎!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谢怀瑾抓起女子的头发,用脚踹着他的肚子,直到女子的裙子被鲜血染红,他才如释重负的送开手。“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有了孩子就能要挟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女子捂着绞痛的肚子,泪如雨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声声泣血。轰的一声,天空惊雷炸响,暴雨瞬间落下,似乎连老天都在为她感到不公。杀子之仇,刻苦的恨。女子死死的瞪着谢怀瑾,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谢怀瑾,你连你亲生孩子都杀,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变成鬼,生生世世缠着你不得好死!”谢怀瑾嗤笑一声,凑进捏着她的下巴道:“不得好死?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不日我就会成为幽澜国的驸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你,马上就会变成这悬崖下的一堆白骨。”女子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的朝谢怀瑾刺了过去,可她刚小产完,身体虚弱,哪里会是谢怀瑾一个男子的对手,不但没有刺到他,反而被他夺了簪子,朝着她刺了好几下,然后直接拖着她,连同簪子一起扔下了悬崖。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赫云行此刻内心十分惊骇,这一条条的生命,桩桩件件的案情,竟然就发生在京城外。“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那偏远的地方得乱成什么样。”白楚楚直接抬手打断:“诶,可别这么说,权利越大的地方,人心越脏,摄政王掌兵多年,恐怕只知道带兵打仗,没见过这京中的龌龊吧,今晚过后,不知道摄政王愿不愿意,为这些冤魂,争一个迟来的公道。”白楚楚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她在等,等赫云行一个回答,这回答至关重要。摄政王握着拳,手指骨节泛白,他重重的点点头:“我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白楚楚嘴角轻勾:“很好,那我们去找五皇子吧。”赫云行看着这么大的地方,还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找,就看着白楚楚朝着东边直直的走了过去。“跟我来。”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赫云行却对她十分信服,立马跟着走了上去。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白楚楚看着一个大石头旁露出了一片衣角。她立马跑了上去,地下躺着的,正是夜卿羽。夜卿羽此刻昏迷着,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看样子是被幻境迷住了。白楚楚拿出一张符贴在他身上,用力的摇晃着他:“五皇子,五皇子醒醒。”夜卿羽被惊醒,一睁眼看到是白楚楚,立马死死的抱着她。“白楚楚,你终于来救我了。”赫云行觉得他的爪子有些刺眼,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夜卿羽看到赫云行才擦了擦眼泪,有些别扭的转过头。“我才没哭呢。”“行了,赶紧走,还要找沈元呢。”白楚楚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两人也都紧紧的跟上,后面在一个大树后面找到了沈元。他跟夜卿羽一样,都是昏迷着。把他叫醒后,赫云行突然问道:“我们要怎么出去?”“先去刚刚的悬崖边。”白楚楚带头,一行人来到悬崖边。夜卿羽正想再问的时候,只见白楚楚双手快速的结印,速度快到都出现了重影。“五天玄雷,速来助我!”“破!”话音落,一道紫雷劈向悬崖底部,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周围的景色快速的变化,瞬间恢复成了山里原来的模样。夜卿羽盯着白楚楚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刚刚那女子就站在紫雷之下,竟然毫发无伤。能召唤紫雷,莫非她是天神下凡?白楚楚一转头就见几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再不出去,那些御林军可能都要回去以死谢罪了。”白楚楚说得没错,外面的御林军统领现在都想哭了。五皇子和丞相府独子再山林失踪,这人还没找到,摄政王和相国府千金又进去久久未归,今夜这不管哪个祖宗出了事他都担不起责任。好在这种情况没有让他担忧太久。看着白楚楚带着一行人从山里出来之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王爷,你们可有受伤?”赫云行摆了摆手:“没有,安排马车送沈公子和五皇子回去。”“那您和白小姐?”“我们骑马。”御林军想起刚刚她们就是骑马来的,也不再多问,过去准备马车了。回去的路上不像来时那样急促,赫云行和白楚楚两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抬头看着天色,估计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白小姐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嗯哼,所以谁说女子不如男呢。”赫云行轻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白楚楚没有答话,他又继续说道:“白小姐接触的冤魂应该不少吧。”“确实不少,所以见识多了人心的险恶,现在听到再离谱的事情,我都不会惊讶。”赫云行突然好奇的问道:“这游魂也有好坏之分,若是遇到那种度化不了,横生事端的,白小姐应当如何。”“度化是佛家的事,我们玄门顺手度化也只是给自己积德,若是遇到冥顽不灵的,只杀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