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可以飘出四轮车,传到陆妄承耳朵里。阮清珞明显看到,他拎着西装的手臂顿了一下。她咽了口口水。岑寂。这个名字,他应该不知道。闻宴走了过来,他似乎没有听清,开口打破尴尬:“少爷,您回哪边?”阮清珞坐在车里,并不能看到男人的面庞,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受到风中的瑟瑟寒意。他没说话。阮宸嗤了一声,还要再开口。阮清珞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外面,陆妄承表情卡顿过几秒,肉眼可见地转为面无表情,连那点嘲讽都没有了。他没理会岑寂,径直往商务车的方向走去。世界本来都安静了。闻语从副驾驶探出脑袋,大喊:“哥哥,什么是遇人不淑?”阮清珞:“……”闻宴嘴角抽了一下。不远处,陆妄承脸色冷到不可言喻,开车门的保镖看都不敢看他。闻语还在问。陆妄承坐进了车里。“开、车。”司机被这一声吓得身体绷紧,赶紧应了一声,发动了车。阮清珞眼看着车离开视线,悬着的心却没落回肚子里,反而觉得更加不安。驾驶座的门被打开,闻宴在镜子里看了他们姐弟俩一眼。阮宸双臂环胸,无所畏惧地哼了一声。阮清珞头疼地往后靠。“先送小朋友回学校吧。”闻宴说。谁是小朋友?阮宸不乐意地斜了他一眼。阮清珞应声,说了一句“麻烦了”。闻宴没再说话,开车送阮宸回学校。路上,阮清珞想着刚才对陆妄承放过的狠话,再加上昨晚那一架,估计这回想要善了难了。她有些懊恼,明明因为替他挡“剩饭”的事,俩人关系已经算缓和了,结果这才几天,就又跌到谷底了。思绪凌乱,那个被阮宸从记忆里拽出来的名字又闪过脑海。她连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车到了学校附近,阮宸自己开门,一声不吭地拄拐下车。阮清珞追了下去,说:“你确定好了吗,不用住医院,出院你怎么不跟我说?”少年嫌她啰嗦,皱着眉问:“晚上去哪儿?”“我还能没地方睡?”“我是怕你回狼窝,被家暴!”阮清珞:“……”“不是说了吗?他不家暴!”“冷暴力不是暴力?”阮清珞噎了下,这话她没法儿反驳。阮宸往车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你去甄温柔那儿住。”“我有地方住,你赶紧进去吧。”熊孩子,管天管地的。阮宸眉头皱得老深,又看了看她,才没好气地转身。“走了。”阮清珞看着他拄着拐杖往光线昏暗的学校方向走,怎么都不放心,远远看了好久。直到收到他回宿舍楼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她往回走,闻宴兄妹俩还在等着她。闻语已经睡着了。闻宴把车内灯光调暗,等阮清珞上了车,问都没问,直接往陆公馆的方向开。路上,他低声说:“今天的事,您最好找少爷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