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妄承是被热醒的。手臂明显接触到一个热源,跟热水袋似的。他在黑暗里侧过脸,看清了热水袋的形状,是个蜷缩的人。阮清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越界挪到了他身边,脑袋埋在被子里,露出一个颅顶,额头正贴着他的手臂。他嫌热,正要抽出手臂,听到她不自然地哼唧两声,忽然意识到,她是发烧了。“阮清珞?”“嗯……”果然,叫不醒了。啪嗒。他抬起身,开了床头的灯。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两点。大殿里的“焰口”还没做完,依稀可以听见念经声。他舒了口气,从阮清珞身边起身,穿衣服往外走。这时候,闻宴也已经睡了,听到外面敲门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起身。门一开,没想到是陆妄承。“少爷?”“退烧药,感冒药,拿点给我。”闻宴反应了下,意识到是阮清珞病了。“有,等一下。”他回到房间里,确定闻语没被吵醒,去把药箱拎了出来,挑出陆妄承要的药,还拿了一包退热贴。“这个不用。”陆妄承把退热贴还了回去。闻宴说:“这个退热快。”他说着,又加一句:“女人跟我们不一样,没那么能扛。”陆妄承多看了他一眼,想说,你以为谁都是鱼鱼吗?再一想,阮清珞也的确脆皮,没比闻语好多少。他把退热贴拿着了,往回走。屋内,阮清珞倒是有意思,浑身滚烫,倒没踹被子,而是把自己完全缩进被子。陆妄承不知道。阮清珞睡之前就觉得自己要发烧,昏昏沉沉的,她还记得要捂出汗,睡着了也没忘。陆妄承坐在床边,一点点看药。瞥到药物说明,他忍不住吐槽闻宴。闻语早就成年了,吃的药还是儿童吃的混悬液,不用想,估计每次都哄着吃。他转头看了一眼被子里那一坨,也不知道一瓶够不够治的。幸好,还有那袋退烧贴。他把阮清珞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定睛一看,准备给她灌药的狠心没了。一脑门的汗。啧。没办法,只好起身,先去拧毛巾。给阮清珞擦脸的时候,他想起那两个小沙弥的话。她克他。方方面面的。他两天没睡好觉了,本以为今夜能安稳,结果还要伺候她。这么想着,擦脸变成了不温柔的揉脸。阮清珞感觉到不适,“唔”了两声,挣扎着躲。陆妄承呵了一声,抓着她不放,狠狠给她把脸擦了,顺带着还有脖子。阮清珞迷糊地睁了睁眼,没看清眼前是什么。隐约感觉有东西碰到了唇边。男人命令道:“张嘴。”她听得清,脑袋反应却慢。男人啧了一声,干脆捏住了她的腮帮子,逼迫她张嘴。她哼哼两声,不大乐意。她听得懂,会自己张。正小幅度挣扎着,男人已经托着她的下巴,把甜甜的液体灌了进来。是熟悉的味道。她不挣扎了,由着他灌。她怀疑自己做梦了,所以才能喝到小时候那个甜甜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