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宗佑一把抓住大夫人林婉云的发髻,朝着身后的墙壁撞了去。“砰!”一声闷响。登时有鲜血顺着大夫人林婉云的额头流淌而出。大夫人林婉云挣扎着想要摆脱姬宗佑的钳制,微长的指甲抠破了姬宗佑的手背。姬宗佑吃痛咬牙,狰狞怒骂,“贱人!若你现在点头还来得及,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今我可是姬家唯一的男丁,只要我回到了姬家,我便是你大房的人,只要你识趣点,或许我还能让你沾沾我的光。”大夫人林婉云疼得双儿轰鸣,却仍旧面不改色,“如你这种废物,根本没有资格进我姬家的们,羞辱我夫君的脸面!”姬宗佑脸色大变,满眼扭曲,“你再说一遍?”“说几遍都是如此,别说是你不配当姬家男儿,就是我女儿你都丁点不如!我不让你回到姬家是为了你好,若我女儿知道有你这种废物的存在,定不会让你在姬家苟活!”曾经的大夫人林婉云,并不理解公公对姬梓昭的偏爱。更觉得公公说,姬梓昭胜过千万男儿更是安慰她而已。但是现在,她却是信了的。她的女儿,岂是面前这些个蛀虫能够相提并论的?!鲜血,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染红了白皙的肌肤。更是染红了那漆黑的眼睛。可在那鲜血洗礼之下的,却是自信而又讥讽至极的笑容。如此表情,如同一根刺扎在了姬宗佑的心上,“贱人!我让你不知好歹!”语落,再是抓紧了手中的发鬓,将大夫人林婉云朝着墙壁推了去。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撞墙的声音越来越响,鲜血流得越来越多。站在不远处的姬荏苒吓得脸色发白,若非死死咬着牙关只怕要当场喊出声来。院子里的动静,也是惊动了花厅里的姬汝筠和顾佩兰。两个人匆匆迈步出了门槛,结果就是看见大夫人林婉云,如同一块破布一般,被姬宗佑轻飘飘地扔在了地上。鲜血渐渐弥漫,似是要将大夫人林婉云给淹没了!再是看看姬宗佑,鲜血迸溅满身,正看着大夫人林婉云狂笑不止。姬汝筠惊呆了,愣了好半天才是质问于姬宗佑,“你都是做了什么好事!”姬宗佑不屑而笑,用脚踢了踢完全没了气息的大夫人林婉云,“你不是想要依仗着我们回姬家之后,帮你敛财么?如今挡路的死了岂不是更方便些?”姬汝筠气得脸色发白,“这可是姬家的大夫人!她背后的娘家乃是汴京杨家!你有几个脑袋和胆子敢杀了她!”姬汝筠只要一想到,今日是她将大夫人林婉云给找出来的,就心慌阵阵。姬家那边倒是好说,起码是自己的亲娘,可此事若是给杨家知道了又该如何?杨朗是个不经官的大儒,可那杨孚……乃是手握三万护城兵的汴京刺史啊!“管她是个什么东西,既敢嘲笑我,我便让她去死!”姬宗佑早就是被顾佩兰和老夫人惯得无法无天了,如今又哪里能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姬汝筠是真的要被气死了。她当初只是看上了顾佩兰的聪明和姬荏苒沉稳,断没想到这姬宗佑竟是个疯子!“没想到你如此有能耐,既然如此,此事便再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姬汝筠冷冷一笑,再是不想淌这摊浑水。紧急关头,顾佩兰自不能让姬汝筠全身而退,“大姑奶奶莫不要说气话,姬家大姑娘现在并没有在皇城,我们不如赶紧找个理由让大夫人死得理所应当,只要能够瞒得住众人的眼睛,等到大夫人草草下葬,又还有谁能够细想?”姬荏苒也是走了过来,“姬家大夫人死了,姬家却不能一日没有管事人,如此我们便是顺理成章进了姬家的门。”姬汝筠拧眉打量着姬荏苒,“这话说的倒是轻松,你们真觉得就凭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娘家依仗的你们,能够让姬家点头准许你们进门?”姬荏苒看向渐渐凉却的大夫人林婉云,目光微闪,“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姬汝筠虽很想退出去,可是现在的局面也并非是她想退就能退。尤其是看着姬宗佑那张狂的模样,她如何能不害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林婉云?见顾佩兰和姬荏苒都是说的信誓旦旦,姬汝筠只能硬着头皮吩咐下人去准备棺椁,然后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先行坐上了回姬家的马车。姬家的库房里,正是跟管家核算账目的姬梓研听闻大姑奶奶回来了,便是赶紧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匆匆带着水浣前往迎接。结果刚一到主院,就是看见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椁。院子里,正见姬汝筠跪在地上,抓着老夫人的手哭喊着,“我本担心大嫂嫂对昭姐儿思念过度,便是想着找大嫂嫂谈谈心,未曾想到大嫂嫂每每提起昭姐儿便是泪流满面,更不知从哪里听闻的传言,说是昭姐儿要跟去突厥联姻,我不过是吩咐下人沏茶的功夫,大嫂嫂就是情绪激动想不开,一头撞在了墙上啊……”此言一出,老夫人和姬梓研都是倒退了一步。姬梓研看着那黑陈的棺椁,只觉得头重脚轻,好在身边水浣搀扶得及时。“小姐,当心啊!”姬梓研知道,现在并非是难过伤心的时候,赶紧拉着水浣转身出了主院。一路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匆忙写下一封信,交在了水浣的手里,“速速前往镖局,无论对方开多少银子都应着,切记叮嘱要尽快将此信送至洛邑。”水浣点了点头,揣着信匆匆出了门。姬梓研却是坐在凳子上,止不住阵阵喘息着。大姑母的话,她自是不相信的,但如今尽快给长姐传去消息才是要紧的。其实面对姬汝筠蹩脚的借口,老夫人自也是不相信的。将院子里的人都是散了,老夫人拉着姬汝筠一进屋,就是沉着脸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实话。”